小小年纪开起了赌场,也不知道夫人会不会气出个好歹。万一被御史知道,必然要弹劾他教子无方了。
等等,魏光嗣忽然想起来,他自己就是御史嘛。
这么想着,心里有些底气,还是决定进屋安抚一下夫人。
“阿美?”
听说夫人在等着他用饭,魏光嗣走进去,提心吊胆地唤道。
夫人果然在哭。
虽然并无饮泣之声,但独自坐在屋内,用帕子拭泪。
周围也没有丫头服侍,这是在等着同他说话了。
“别气了,”魏光嗣走过去,安抚道,“等再长几年,丢北边打仗去,磨两年回来,就不敢这么无法无天了。”
“你还敢说打仗?”魏夫人抬起头,一双眼睛红肿着,“亏你在朝堂做事,每日都能同皇帝说上话。怎么就让世子爷去打仗了?先太子只有这一个骨血,你们这么做,不是要把他推进刀山火海里吗?”
魏光嗣这才明白过来。
夫人这么难过,竟然不是因为儿子,是因为世子要上战场了。
他静静地坐在妻子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为国报效、视死如归,这正是先太子的骨血,会做的事啊。”
“可是……万一……”魏夫人攥紧手帕,充满担忧。
“留在京都就没有万一了吗?”魏光嗣反驳道,“京城于他,是一个困住翅膀的牢笼。出去了,才有机会。”
至于什么机会,魏光嗣没有说。
他们夫妻对坐良久,最后魏夫人轻轻叹息道:“能把我娘家陪嫁的弓箭,送给世子爷吗?”
“不能,”魏光嗣道,“魏某岂是趋炎附势之辈?况且朝中都觉得,为夫同世子刘琅,势同水火。”
魏夫人白了魏光嗣一眼。
怎么演着演着,自己还信了呢?
“对了,”她突然又想起一事,嘱咐道,“那个小孽障在后院顶盆呢,你过去,看看水若洒出来了,添一瓢。”
“好。”魏光嗣起身。只要不是他顶盆就行。
“添开水。”魏夫人又加了一句。
开水啊……魏光嗣忽然有些担忧逆子的安危了。
这可比上阵杀敌还玩命呢。
朝廷的饯行很隆重,却也尽量俭省时间。
孔佑骑马离开城门后,回头看了看,没有看到沈连翘的身影。
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是不好意思吗?
昨夜那个吻,到底是吓到她了啊?
“走吧,等什么?”耳边传来晋王刘礼的声音,“本王想迅速与大军汇合,听兄长赐教。”
孔佑含笑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话。
与对自己动过杀机的人同行,是一件不太愉快的事。
他在道旁送行的人里,看到了萧闲。
“一路保重!”萧闲对他们拱手。
孔佑忽然策马离开队列,在萧闲身前止步。
金黄的白杨树叶下,孔佑对萧闲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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