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坚对女儿突如其来的亲昵有些不习惯,他假咳两声道:“蔚然,你跟爹说实话。你也算见过这位皇帝的,他为人怎样?”
之前萧闲因为冲撞了成蔚然,送来过不少赔礼。
成蔚然没有回答,却反问道:“父亲也见过他,觉得他怎样?”
成坚略一思索,道:“若论长相,也算中人之姿,但论心智,恐怕是人中龙凤。”
成蔚然眼前顿时浮现萧闲的身影。
他下巴处的伤疤,他放荡不羁左拥右抱的样子。
着实有些令人讨厌。
“他也就……”成蔚然道,“一般吧。”
成坚没有注意到成蔚然的表情,摇头道:“我总怀疑,他陈兵大梁边境,是因为反对晋王与和顺郡主的婚事。蔚然觉得呢?”
非常人当以非常行为论之,不可用大周皇子沉稳睿智那一套来揣测大梁人。
成蔚然像找到救命稻草般,连连点头。
“父亲,其实,其实和顺郡主并不想嫁给晋王。是晋王给她下了药,她什么都忘记了。如果父亲能说动陛下,把和顺郡主送回大梁,萧闲肯定会退兵的。”
成坚显然对沈连翘中毒的事略有耳闻,听到这里,也只是点头道:“原来如此。”
作为一国丞相,他要做的事太多了。
国家利益是第一位的,所以之前他可以同意大梁的联姻请求,并未救出失去记忆的沈连翘。而如今,他也会不顾晋王的反对,面圣进谏,恳求送回和顺郡主。
说他精于权术也好,说他心硬背德也罢,他连女儿都能狠心送出去,自然也不会太在意旁人的女儿。
但为了避免皇帝疑心他是想顺势为成蔚然悔婚,这件事要别人去说。
谁呢?
他心中渐渐浮现一个名字。
就那个因为先帝的遗旨,谁都敢参的魏光嗣吧。
却不知道他肯不肯。
大鱼大肉吃腻的时候,还是馒头啃起来香甜。
沈连翘不在乎婢女惊讶的目光,一面啃馒头,一面盘算事情。
孔佑。
她想知道这个人的所有事。
“阿靖,”趁屋里没有旁人,沈连翘道,“你说你从小陪着我,那你跟我说说,我屁股上的胎记,是什么形状的。”
乍然听到郡主说屁股,阿靖羞得脸都红了。
但沈连翘觉得这是个很寻常的词。
是个人都有屁股,有什么不能说的?
“郡主……”阿靖的眼睛转了转,猜想道,“您臀部的胎记,是红色的。”
“胡说!”沈连翘拿起馒头要砸,忽然又有些舍不得。她把馒头放回嘴里咬了一口,起身走到跪地的阿靖身边,“我身上根本没有胎记!”
阿靖吓得连忙叩头。
“说!”沈连翘厉声道,“谁派你到我身边做奸细的?你要是不说……”她拿出成蔚然送来的匕首,在阿靖脸上试着蹭了蹭,“我今天就放了你的血,做一锅麻辣血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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