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寂静得如同暗夜之时身在海上。
皇帝的目光虽然浑浊,但透着一丝冷气。
“也好。”他缓缓道。
“那南蛮?”魏光嗣忍不住道。
刘礼感激地看着皇帝,仿佛没有听到魏光嗣的话。
“还是由你带领使团前去大梁,”皇帝道,“既然是要安抚萧闲,你带华容公主去,也是一样的。”
是按照原先两国的约定,继续联姻吗?
即便皇帝都换了,也要遵守约定?
魏光嗣这下有些傻眼。
丞相同他商量时,也没提到这个可能啊。那岂不是既没有送走沈连翘,又丢了一个成蔚然?
“臣以为不妥,”魏光嗣上前一步道,“如果萧闲执意要同大周决裂,这么做,华容公主岂不是羊入虎口?”
他能为丞相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虽然丞相那人看起来很不顺眼,但如果要他的女儿去祭旗,魏光嗣也敢说句公道话。
“他的妹妹不是在这里吗?”皇帝冷笑一声,“先秦多有质子,我们和顺郡主的身份,也等同质子了。”
刘礼点着头,似乎不在意自己的未婚妻被羞辱成质子。
一瞬间,魏光嗣忽然明白他为何突然前来请战了。
是他得到了消息,是他为了留住沈连翘,不惜领兵杀敌。
对方如此狠辣,狠到能够兵行险着、杀伐果决。
“就这么办吧。”到最后,皇帝挥手道,“众卿准备迎敌!”
迎敌,杀敌,逼得敌人步步后退。
在并州,刚刚被匈奴扒开的城墙瞬间堵住。堵住城墙的,是一支出其不意的军队。
那是孔佑带来的陇西军。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原本要同侵占朔方的匈奴一起汇合奇袭洛阳的匈奴人,被孔佑分而杀之,渐渐如强弩之末,失去士气。
孔佑不接受投降。
抵抗者杀,投降者杀,杀了后丢进民壮们挖好的大坑,厚土掩埋,洒石灰防止瘟疫。
获救的百姓跪在道路两边,叩头送行。
校尉军官们骑马经过,询问的声音响彻云霄。
“想当兵吗?想跟着我们杀贼吗?”
“想。”道旁有稀疏的声音响起。
校尉们继续喊:“杀敌者论功行赏,凡参军者,赏田地一亩。”
还会赏地?
贫贱百姓们,大多已在年前灾荒时,把薄田贱卖了。
“想当兵吗?”
“想!想!”这一次民众的声音很大,他们追逐着登记的军士,恨不得把头挤破。
“你们是府军吗?”有老百姓问。
“我们是陇西军!”校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