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桐陌静静地站在月光下,感觉平静许久的心在慢慢沸腾。
“韩凉,”她把窗户打开,声音陡然变得阴沉,“你进来说吧。”
成蔚然大婚的日子临近,周长安却越来越不安了。
原来数月以来,因为大周前来联姻的这位公主,大梁朝内竟然如此不太平。
丞相被关进诏狱,反对者一律问罪,朝中人事变动剧烈,甚至为了避免同大周开战,萧闲修改了选兵入役的法律。
规定朝中大员家眷必须有子孙入军籍后,原本喧嚣着要打仗的朝臣的确少了。
但是整个大梁,却暗流汹涌。
太急躁了。
周长安忍不住想。
萧闲在军中太久,不擅长制衡朝臣。这样下去,是会出事的。
如果太子殿下在就好了。
周长安又想。
可孔佑不在,也没有人为萧闲出谋划策。
那么,能不能把公主劝走呢?
大婚前三日,成蔚然的身体总算痊愈。
后背的伤口结了痂,可穿衣时如果不小心,血痂翻开,伤口还会出血。
周长安站在殿外,同成蔚然说了他探查回来的线索。
“大婚之日必有刺杀。”
这是他的结论。
“公主殿下,”周长安跪地道,“即便这次陛下险胜逃脱,以后公主在大梁皇宫,也将如履薄冰。与其如此,公主不如趁这次使团接驾,回去吧。”
他对成蔚然没有私情,只有身为同族的关切。
成蔚然静静坐在殿内,手中攥着沈连翘送给她的发簪,迟迟不语。
周长安没有催促。
莫说是今日他跪在树荫下,即便头顶有毒辣的太阳,他也能跪到公主想明白。
一个女人终身最重要的事,便是嫁给了谁。
一旦嫁了,想回头就会很难。
他默默等着,直到等来了成蔚然的询问。
“周校尉,”成蔚然神情认真道,“大周如今,能打过大梁吗?”
周长安张了张嘴,笃定地回答。
“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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