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他的皇后看起来有些疲倦,而且大婚的礼服太难穿,萧闲手忙脚乱很久,也才给成蔚然穿上两层衣服。
一面穿,还得一面安抚成蔚然。
“孤真的以为你就算走出轿辇,也会被大周使团劝回去,毕竟你很想回家。”
“孤真的不是故意的,以后定不瞒你。”
“孤也不知道贼人是陈惠,原来朝中的纷乱,都是因为他。”
“孤错了,你能不能不要落泪,要不你打我一拳,轻点啊……”
萧闲一面劝慰,一面在心中叹气。
真是夫纲不振。
以后的日子必然很难过。
不过无论有多难过,他有家了。
凤辇不够大,只进来三人帮忙梳妆。一个嬷嬷还带着手炉,体贴道:“听说公主殿下遇水,奴婢来得慌张,把御案上的手炉里添了火饼带来,公主快暖暖吧。”
成蔚然伸手接住,认出了这手炉。
通体纯铜的手炉上雕刻着七只小鸟,活灵活现。
这是当年在洛阳时,萧闲送给她的礼物。后来她寄信给萧闲,用这把手炉当作信物。再后来她写信索要,萧闲却没有归还。
没想到这把手炉就在御案上,每天陪着他处理公文。
手炉温暖,成蔚然偏头看看整理喜服的萧闲,问道:“请问陛下,这手炉可以还给我了吗?”
“还给你。”
萧闲脸上恢复了几分桀骜,仰头道:“左右连你这个人,都是孤的了。”
他大笑着掀帘而去,留下脸颊通红的美人。
荔园湖四周已经清理干净。
贼人伏诛,百姓归来,虽然增添了几分肃杀,却无法阻挡萧闲完成大婚吉礼。
成蔚然步入新的凤辇,手中已没有金如意,却握着她同萧闲定情的信物。
已经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吓到她。
她要在这南国的都城成婚生子,要同萧闲一起,管好小家,守住大家。
她要让大梁和大周睦邻友好,百年内再无战事。
黄昏到来之前,天上的浓云裂开一道缝隙。
从云彩后滚出闪亮的金色日光,那日光照在大梁皇宫的琉璃顶上,照在铺了红毯的甬道上,像是给成蔚然照亮了一道人生坦途。
御街尽头,护送鸾驾到此的周长安目光闪烁,唇角含笑转过身。
这一趟有惊无险,他也算完成了任务。
只不过——
“你站住。”
周长安揪住了前面一个人的衣领。
“崔知黍,”他走到崔知黍面前,抬眼打量着对方,问道,“大梁国君竟然认识一个大周的厨子,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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