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母子二人不欢而散之后,国公夫人便跟自己儿子怄气,每日他早晚来请安的时候都称病不见。萧忱也不纠结,只在院门外行个礼转身就走,不一会便有大夫过来,给国公夫人问诊,说是世子让去的,把国公夫人气得不行。
这一日萧忱从府外办事回来,突然有人来传信,说是国公夫人叫他过去,不由得皱眉。虽然知道母亲可能又要折腾人了,但他还是去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国公夫人正在院子里等着他,看着还笑容满面的,全然没有生气的样子。
萧忱不由得心生警惕。
卫国公夫人仿佛忘记了前些日子的不愉快,笑道:“你瞧瞧,今日谁来了。”
萧忱眉头一挑,向国公夫人身后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少女亭亭而立。
少女年约十五六,生得杏眼桃腮,异常美貌。虽然一身淡绿的窄袖罗衫过于素净,却和她灵气清逸的容貌格外相衬。
温清语盈盈一礼,笑意嫣然道:“世子哥哥,许久不见。”
萧忱原本听到她被国公夫人接入府中这件事,心里很是不快,但这会见到了人,目光触及她那张天真娇美的面孔,最终还是软和了口气,目光温和道:“许久不见,当年还只是个小丫头,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温清语佯嗔道:“世子哥哥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才比我大几岁。莫不是清语变丑了,世子哥哥才这样说?”
萧忱哑然失笑道:“本以为你真的已经长成大姑娘了,没想到还是这般小孩子心性。”
国公夫人见他们俩言谈甚欢,这才放下心来笑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来来来,我们进去坐下再说。”
一群人进了屋内,丫鬟们连忙奉茶添水。
萧忱温柔问道:“侯爷和夫人这些年可还好?西北苦寒,想来不必比京中。虽然我先前和那边的人打过招呼,只怕他们招待你们不周。”
温清语微微一笑:“世子哥哥这是说得什么话,当日我家落难,京中无人敢施以援手。清语本想着等去了西北,指不定就要老死异乡,若非世子哥哥派人去安顿我们一家,只怕我活不到再来京中见你。”
卫国公夫人的眼角抽了一抽,在背后看了萧忱一眼,脸色有几分难看。但她很快又喜笑颜开地岔开话题:“你哥哥这次立功受赏,怎么把你也带来了,你们要留在京中多少时日?”
虽然她的神色变化极快,但还是分毫不差地落入了温清语的眼中。
她心中冷笑。
当年侯府落败时,萧忱还只是个纨绔子弟,无权动用国公府的人脉。虽然他想法设法要人在流放途中多关照他们一家,但纨绔就是纨绔,打点的官差也靠不住。那一路非但没有宽待他们,反而还多加折磨,若非后来沈端砚又暗中托了人,只怕他们一家真的不等到西北就要离散了。这也是为何上回温柏青对卫国公府恨意难消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