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忱只觉着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蹿了上来,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从年清沅的身上抽离,整个人难以置信地后退。
而床榻上的人慢慢起身,甚至也不去看自己已经滑落到肩膀的衣襟,而是冲着几乎已经退到门边的萧忱缓缓一笑,声音前所未有地娇柔甜美:“你怕我?”
萧忱下意识摇头,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整个人的思维仿佛都在一瞬间被冻住,头脑中乱哄哄地一片,最后也顾不上风仪如何难看,转身推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看那背影,着实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等他彻底出去之后,年清沅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把门关上,并且用圆凳挡住。她又试着去拖桌子,可惜实木的桌子着实太沉,她力气太弱拖不动,只能作罢。
无论怎么说,今晚总应该是能太平度过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抚了抚肚子,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孩子在她还没做好准备就突然造访,她其实心里也乱得很,不知道应当如何是好。
之前温韶生产的时候她在一旁看过,本能地对这件事有几分害怕。怕怀胎十月的艰辛,怕一朝分娩的痛苦,更怕再次触碰她最害怕的生死关。但是再害怕也没用,毕竟这个孩子已经揣在她肚子里了,她身为一个母亲,总该好好保护他。
——但愿沈端砚他们能快点找到她。
外面正是晚上,门外的院子里有守卫,也不知道她之前到底昏迷了几天了。
年清沅在房中走动良久,最终还是怀着满腹心事沉沉睡去,一夜做了不少噩梦。
直到天明,她才逐渐醒来,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坐在床边,险些没吓得大叫起来。
好在尖叫快要冲破喉咙的瞬间,又被理智强行压了下来,她再定睛一看,果然是萧忱那王八蛋坐在她床边,一双乌黑的眼瞳直勾勾地看着她,看得人心里发毛,也不知道这人到底在这看了多久了。
见她醒来了,萧忱也没有半分回避的意思。
最终还是年清沅没好气道:“你滚出去,我要换衣服梳洗,还要吃饭。”
萧忱眼珠转都不转地盯着她,口中却道:“你从前从来都不会对我这么说话。”他的眼眸中还闪动着疑惑,显然是对之前年清沅主动承认自己是温七的事情还有几分疑虑。
年清沅冷笑一声:“你从前也不如现在这样惹人憎恶。”
萧忱虽然有满腹疑问等待验证,但最终还是先出去了,等年清沅在里屋换完衣衫,梳洗完毕,趁着别院的丫鬟们拎着食盒往里走的时候,他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