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韶先反应过来,瞥了一眼周围跪倒在地的宫女太监们,连忙对小皇后道:“皇后娘娘,可否让人把守住殿内,莫要让这些人胡乱走动?”
有了温韶的提醒,面白如纸的小皇后这才反应过来,眼神逐渐恢复了一点神采:“对,对,让人守住这里,没有我的口谕,谁都不得随意离开!”
等将侍奉在这里的人都赶去一旁的偏殿之后,殿内只剩下了她们四个人。
临安郡王妃转头问年清沅道:“沈夫人,你方才说的话是从哪里听来的,可否确定是真的?”
她们乃是多年好友,郡王妃相信年清沅绝对不会随便拿这种事来开玩笑,故而特意帮腔。
年清沅抬起头来,眼神清澈地注视着小皇后:“臣妾不敢确认此事。这本是臣妾还在闺中之时,听一位西北来的大夫偶然提起的。金雀花原本产自蜀中、南滇等地的高山之上,后经人传入中原。但此花适宜生长在干燥之处,又传入西北。那位大夫虽然精通医理,却也是在西北生活多年才偶然得知。至于他所言是真是假,臣妾无法验证,但还望皇后娘娘以自身为重,小心为上。”
话听到这里,温韶的脸色先变了。
清沅口中所说的从西北来的大夫,除了莫怀古还能有谁。至于莫怀古的医术如何,她自然是再清楚不过。这小皇后只怕真是不知不觉中着了谁的道了,但那个背后里操纵一切的人是谁,在座的人没有心里不明白的。
小皇后呆呆地坐在座位上,良久才觉鼻头一酸,眼眶里顿时滚出两行热泪来。她咬牙几乎一字一字道:“她,实在欺我太甚!”
众人看了也都不忍,纷纷上去劝慰她。
小皇后赤子心性,年龄又小,从前虽然听说过女人们争斗起来刀光剑影的,却从没想过有一日这种事情也会落到自己身上,甚至险些危及腹中的孩子。若非年清沅今日说出这回事,只怕她早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就着了人家的道了。
她虽然心中愤怒又凄楚,但因性情倔强,没用众人劝慰几句,很快就收了眼泪,挺直了脊背对年清沅道:“沈夫人,今日多亏有你,你的恩情我不会忘记。”
她的眼中还残存着泪意,却因怒火正盛,整个人的眼眸都明亮慑人。
年清沅连称不敢。
等她们从凤仪宫中走出来,谢仪彤问她:“你说小皇后经历了此事之后,能振作起来吗?”
其实论起交情来,谢仪彤和小皇后也没什么情分。只是她从前就不喜温清语,今日有听到她以如此下作的手段去陷害怀有身孕的皇后,心中更是不忿。
年清沅轻笑一声道:“你莫要轻看了咱们这位小皇后,先帝当年为陛下挑选女子时,虽然处境不好,但能从京中诸多闺秀中为他挑来咱们皇后,必然是因为她有过人之处。”
一旁的温韶跟着叹了口气:“但就目前看来,只怕皇后娘娘未必就能争得了上风。”
一想到温清语这人从小就一肚子坏水,再一对比小皇后的性情,三个人都不由得心有戚戚焉,确实如此。人想要转变,哪是一朝一日就能成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