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只属于我一个人。...)

纪繁音的腮帮微微鼓起,边咀嚼边看着他笑了一下,温顺地点点头。

那笑意明明甜美又纯洁,宋时遇却恍惚在她眼底看见了一点嘲弄之色。

就好像在嘲笑他的亡羊补牢马后炮。

“那我们今天,去天文馆?”宋时遇记得市内有个天文馆,全国范围内都很有名。

纪繁音终于把最后一口咽了下去,她微微一笑:“好啊,可惜不能叫上姐姐一起来。”

宋时遇胸口一梗:“……下次可以和她一起。”

“那也不行啦。”纪繁音笑着说,“这些东西现在的姐姐已经不喜欢了。”

宋时遇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第一次感到了无所适从:“那她喜欢什么?”

纪繁音疑惑地看着他:“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关心姐姐了?你喜欢的人到底是我还是我姐姐啊?”

她问得那么轻易,好像这些话对她自身而言不能产生一丝一毫的伤害。

当一个人不再喜欢你时,她从前的那些喜欢仿佛都瞬间变得一文不值。

宋时遇接受不了这种落差。

他习惯纪繁音追着他跑,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一个电话随叫随到,哪怕被当面羞辱也只会默默忍受,一抬眼就能看清她眼里的爱慕。

宋时遇更接受不了的是他踏碎心理障碍对纪繁音表白、示好,纪繁音的回应却是那么不屑一顾。

“不过天文馆是很久没去了呢,晚上去比较适合吧?”纪繁音几乎是无忧无虑地继续往下说道,“晚上能看星星哦,一定很漂亮。”

宋时遇抬了眼正要说话,突然看见一个年轻人从门外走进来,没理会服务生的询问径直走到了他们面前,两手插着飞行员外套口站定,然后用一脸“莫挨老子”的表情开口说道:“真巧啊。”

巧什么?白昼显然就是来堵人的。

可他怎么知道来这里能堵到人?

……不,回退一步。

问题应该是,白昼来堵什么人?

宋时遇看了年轻人一眼,把喉咙口的五味陈杂都咽了下去,他无视了对方,对纪繁音伸手道:“我们走吧。”

至少宋时遇有自信,在这“服务时间”以内,纪繁音是几乎不会拒绝他请求的。

“好。”纪繁音果然没有异议地站了起来。

白昼侧了侧身,挡在纪繁音面前,一幅就是来找茬的样子。

宋时遇心头升起一股无名火:现在的纪繁音,明明只属于我一个人!

他忍不住阴暗又独占地想,白昼难道也和他产生了一样的想法?

在宋时遇和白昼之间的弦崩到极致、即将扯断之前,纪繁音先开了口。

“――粥粥,现在是我的约会时间,能不能不要捣乱呢?”她用那甜美的声音对白昼吐出了冷淡至极的话语。

首当其冲受到无形攻击的白昼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就算是假的,但她用的词是“约会”。

宋时遇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两秒,又在理智回笼的瞬间迅速坠入深渊。

纪繁音这么说,不是因为她真的喜欢他,而是因为现在是他宋时遇付钱的服务时间而已。

如果情况对调,现在是白昼付钱,而他硬是横插一脚,那被纪繁音冷淡对待的人就会是他。

光是想一想她可能会说出的话,宋时遇的喉咙就一阵难受地发涩。

……在某个人那里失去被优待的资格,原来是一件这么令人难受的事情。

宋时遇懊悔至极地想。

而且这份现在求而不得的优待,居然还是他自己亲手丢掉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