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大概。”
“你亲自送她的花?”诸伏景光问。
降谷零揉了揉眉心:“当然不是,是找了随便路上一个小孩子送她的,还以为她会转身丢进垃圾桶。”
降谷零想借助这束花打探一下蜜蚁爱愉。
在经过和蜜蚁爱愉的那通电话之后,他几乎想立刻离开自己的房子,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但是经过几分钟之后他就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蜜蚁爱愉应该同样不是忠心于黑衣组织的人,否则她就不会只打一通电话过来,而是琴酒亲自上门送他枪子。
那她打电话给自己的目的就很耐人寻味,是目前手里面信息不足的试探吗?还是另一种程度上的隐晦要挟?总不可能只是单纯吓一吓自己吧,这样对她没什么好处,反而暴露了她知道他的信息这件事,引起他的警惕。
反思自己的潜伏生涯,降谷零觉得自己没有在哪方面出现会被抓住尾巴的问题,而对方单纯抛出一个字的态度也很耐人寻味,没有明明白白指出来,反而是高深莫测地绕圈子。
只是对降谷零来说的情况很明显不妙,他不知道蜜蚁爱愉那边掌握了他的多少信息,对方面对他时候,处在一个信息的制高点上,他被迫陷入了低谷,十分被动。
更何况,既然蜜蚁爱愉知道零,那她知道景吗?
一切的一切都是猜测,对降谷零来说最好的猜测就是蜜蚁爱愉只是随意突发奇想地拿一个数字玩弄他,但这显然不可能。
还有一种比较好的可能就是对方蜜蚁爱愉是学园都市派来的卧底。
这样在他猜到她的身份的情况下,对方不会敢轻举妄动,陷入一个微妙的平衡。
实在不行,还有直接杀掉蜜蚁爱愉的选择,但是这不是最好选择,一个处理不好会被怀疑,并且谁知道蜜蚁爱愉有没有设定什么自己死之后就昭告天下的定时邮件?
所以为了探明现在是什么情况,降谷零在送对方的花中放置了窃听器,是想听听蜜蚁爱愉是否还在和学园都市联系。
不过,他也自己知道,单凭这种手段能听到的信息较少,毕竟只是一次尝试,即使这束花转身就被蜜蚁爱愉丢进垃圾桶也是有价值的,能获得她部分性格的情报。
没有料到对方把它带回去了,还让他和诸伏景光听了一出大小姐下凡生活记,这时候蜜蚁爱愉的形象又开始往无害的方向转换——她甚至不会检查别人送她的东西里面是否存在加料!
还有差点在浴室里面被闷窒息,无法对付烧水的开水壶……完全想不到这样一个人会是他们黑衣组织的成员……即使是底层成员,简直连正常人的生活水平都不如,降谷零心想,也难怪诸伏景光会那么问她。
库拉索将手中的窃听器破坏,转头告诉蜜蚁爱愉:“这间房子不能住了,我们要重新搬到别的地方。”
“明天就搬。”
她没责备蜜蚁爱愉,再怎么说,在这种青春期收到花,高高兴兴带回来的少女没有检查里面内容的想法很正常,如果这束花是个男孩子送给她的就更正常了。
一般的女孩子可以不检查,只是像她们这样生活在黑暗里面人却不行。
“你……或许不应该求琴酒让你加入。”最后库拉索这么说。
蜜蚁爱愉:“……”
棕发少女没有说话,但是身上的气息很明显衰退下去。
库拉索因为任务出门,只剩蜜蚁爱愉一个人在房子里。
她看了看扔进垃圾桶的那束花,转身走上二楼,走进书房中,从书房的抽屉里面取出望远镜,站在窗口往外看。
从那个望远镜中,能看见一辆白色的马自达停在靠近这栋房子再拐弯的小路上,车里面似乎还坐着两个人。
“嗯,我确实是很无害呀。”蜜蚁爱愉轻声道,“我连花里面放有窃听器都不知道——才怪呢。”
“再怎么说我在学园都市的时候曾经也在暗部待过一段时间,只是想树立一个人设让你们放松警惕罢了……就好像对库拉索一样。”
表现自己的弱小是种策略,对方一旦知道你的弱点或者缺陷就会情不自禁地小瞧人,利用这种心理战术有时候会产生奇效。
虽然蜜蚁爱愉确实不会烧水,也不会对付呜呜叫的开水壶,但是这又怎么样?她压根不需要会也不需要懂这种东西,只要她想,就会有人为她做好一切。
“让我想想,接下来你们的窃听被毁掉,无法发现有用的东西的话,就会离开了对吧。”蜜蚁爱愉自言自语,“要是这时候我再出门的话会怎么样呢?”
“会不会觉得这是个好机会然后立刻跟上来想看看我去了哪里?”
“应该会吧。”幕后的星宫真寻自然而然接上这句话。
引起对方的好奇从而进一步探究,这样他就有理由继续展示学园都市,也算是种另类的表演。
当然,对蜜蚁爱愉现在的处境也有利就是了。
“我们走吧。”诸伏景光道。“听不到其他有用的内容,再停留下去只能增加可疑的风险。”
降谷零:“好。”
然而这时候,他们一直观察的那栋房子的门,忽然开了一条缝,里面探出一个带了鸭舌帽的棕发少女脑袋,正是蜜蚁爱愉!
棕发少女随意左右张望一下——不像是在认真观察四周是否有可疑的人,而像是在惯例地进行一个敷衍的仪式,这点也很符合她天真大小姐的身份。
随即,她关上大门,从院子里面走了出去。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相互对视一眼。
降谷零:“跟上?”
诸伏景光没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