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Chapter 109

位面超市 蜀七 3636 字 3个月前

他能当官,是因为父亲举荐,而他们家从边关来到王都,则是隐姓埋名,假称自己是魏姓陈氏。

若非如此,本家是绝不会容许他们这些分支之后进入王城的。

一个家族,分支越多,被弱化的就越多,所以一个家族的新一代,只有两三个人会被留在主支中,剩下的全部赶出王都。

这是为了最大限度的保存家族的力量。

但被赶出的呢?明明都是赵氏子弟,为何你能留在王都,为官为相,而我只能去边关苦寒之地过苦日子?甚至不被允许回到王都?

若说这世上谁最恨张氏,反而是他们这些分支出来的张氏子弟。

原本想让儿子去祠堂跪着的张深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行了,不用去祠堂了,说吧,你出去干了些什么?”

张子兰立刻笑嘻嘻地说:“儿看热闹去了,好大的热闹,城南那被烧过的宅子您知道吧?如今那块地里上新起的屋子,可是新奇得要命。”

张深:“宅子有甚稀奇?”

张子兰眉飞色舞:“说是一夜之间建成的,可与旁的不同,那屋子没咱家这么多柱子,四四方方,里头大得要命,还有无数架子,上面摆满了货……”

他滔滔不绝地讲,张深根本没听进去——他这儿子惯常夸大其词,一个小水塘都能说成大池塘,他若是听进去了,才显得他像傻子。

“对了,这些东西就是我从超市里买来的。”张子兰,“我出门的时候没带什么钱,只能把那组玉卖了。”

刚刚平复心情的张深再次暴跳如雷:“你知不知道你那组玉是你娘花了多少心思才给你买回来的!你这个败家子!”

张子兰看着他老子的巴掌立刻就要呼上来了,立刻把篮子凑到张深眼前:“我可不是为自己买的,您瞧瞧,我买的都是酒,好叫您和娘佐餐。”

张深还想骂,什么酒能值那样好的一组玉?

但他低头看了一眼,这话就说不出来了。

他虽然看不出这些酒的好坏,但一眼就能看出这些瓶子一定价值不菲。

“这是哪里来的?!”张深的声音都大了几分,眼睛也瞪圆了。

张子兰终于得意起来:“就是在那超市买的,这些东西在那儿可不少,多得是,就是价高,但只要有钱就能买到,如今只有咱们这儿有。”

“您和娘喝完了酒,咱们再把这瓶子交给商人,往外一卖。”

张子兰已经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倒买倒卖。

张深拿起一瓶酒,酒瓶透明无色,他将酒瓶举高,逆着光去看,发现里头的酒没有一点絮,清澈透亮,半点都不浑浊,现如今的酒再好,都会有一点浑浊。

“这看起来……”张深喃喃。

张子兰连忙说:“还买了别的,这夜光珠能在夜里发光,导购说光不亮,但夜光珠嘛,能发光已是神奇,如何能要求它能如火炬般亮?这东西若是能往外卖……”

张深皱眉:“家里亏待你了吗?明明是世家公子,如何这般市侩?”

张子兰小声说:“那咱们衣食住行都不花钱啦?您又不挣钱……”

张深一脚给儿子踹了过去:“我是你爹!”

张子兰捂着屁股嘟囔道:“知道您是我爹,您要不是我爹,我早还手了!”

他们家没有依附主支,来钱的路子就不多,现如今家里靠的也是祖辈积累的财粮,他在外头充公子哥不差钱的款,也只是怕别人小瞧他们。

富裕的世家不一定有地位,但穷世家一定没有。

世家穷了,那就跟普通百姓没差了,没人会再高看他们一眼。

不少人都觉得,贫穷的人就没有操行,就一定是鸡鸣狗盗之辈。

他们家的人在外头,通常都是打肿脸充胖子,有多少苦都只能咽下去,家里的余钱已经不多了,就算要削减开支也无处可减。

他们家的仆从都是世仆,与其说是仆人,不如说是家人,总不能把他们赶出去吧?

那这么多人总要吃饭,总要穿衣,每日都要花钱,处处都要花钱。

可家里的藏品也不能卖,谁家有什么,王城的世家都知道,今日他们卖了东西,明日满城的世家百姓就都知道他们不行了。

张子兰知道家里的窘境,因此不予余力的劝张深:“我娘头上的簪子都是三年前的了,我看她许多天不出去,就是怕叫那些夫人们看出来,爹倒是也为娘想想,难不成叫娘一直不出去见人吗?”

“还有大哥,家里没钱,您都疏通不了关系,无人举荐,大哥至今没有官职。”

张子兰:“二哥如今都二十四了,还未娶妻,他嘴里说要寻心爱之人,谁不知道就是因为家里没什么钱了,怕议亲的时候叫人看出来。”

前面的张深没有反驳,听到这句后他还是忍不住反驳道:“你二哥是真的要寻心爱之人。”

世家对传承子嗣并没有执念,世家男子也更多追求爱情——三十不婚,四十不婚都是常态。

一生不婚的也不是没有,只是百姓和庶民成婚早而已。

因为世家不需要孩子来充当劳动力,他们家有恒产,更不用养儿防老。

张子兰“哦”了一声,但还是劝道:“就算二哥不成婚,我总要成吧?”

张深瞥了一眼儿子:“你?毛都没长齐,成什么婚?!”

不过张深最后还是同意了张子兰的提议,他也觉得,家里是需要些进帐了,总不能一直打肿脸,再打下去就不是能不能肿起来的事了。

当天下午,张深就喝上了儿子亲手给自己倒的酒。

除了酒以外,张子兰还买了酒具,一套的玻璃酒杯,微黄的酒水倒在里头,透过杯子都能看个清楚,叫人舍不得喝下肚。

一家人坐在同一个屋内,每人面前都放着一个漆几,上面摆着饭菜,以及一杯酒。

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再酒上,而是在酒杯和酒瓶上。

家里啧啧称奇。

“看来咱们也要去那超市看看才行。”

“对,即便不买,也要开阔眼界。”

“不知是哪国匠人造出来的,若是我陈国匠人所造就好了,将那人与他的徒弟请到咱们家中,那就最好。”

“正是,最好成为家里的家奴,以后便是我们张家人。”

他们都已经想到垄断了。

张子兰:“那些人不像陈人,也不像别国人,各个都与咱们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