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芒:!
她吓了一跳,差点儿真的原地跳起来,下意识就发出了一声惊呼。
这声惊呼似乎是惊动了更多的人,惹得不少人都朝着她看了过来——岁芒不敢多看,更不敢再继续围观下去,赶紧转身离开了现场。
她走了以后,后面的惨叫声似乎就停下了……
但岁芒不敢再回头。
小混混打架多少还是有数的,绝大部分情况下都不会闹出人命。她要是不小心被拖入战局那可就完了。
他们会死掉的。
人类的生命多脆弱啊,她或许一抬手就能杀死一只。
……想一想就觉得很恐怖。
岁芒摸了摸胳膊,简直不寒而栗,拎着自己买的水果迅速逃离了现场。
-
第二天一早。
岁芒心事重重地出发去了学校。
昨天中午她思来想去,怎么想都觉得那个小混混很眼熟。虽然只是惊鸿一瞥……
最后她总算在自己的记忆里,找到了这个“眼熟”的出处。
没错,那个小混混,就和之前在网吧看到的人一模一样。
她一想到小混混,就想到了左越和他们之间的恶缘。虽然恶缘已经被她斩断了,可那群人竟然还在他们学校附近晃悠,还打群架!
要是遇到左越怎么办呢?
那么多人打左越一个,左越要被打得多惨啊。
她很担心,下午也没什么心思去研发什么新甜品了,最后就随便做了点比较顺手的糯米团子。
第二天早读课的时候,她还在想这件事情要怎么解决。
一边想,一边无精打采地咬着手里的糯米团子。
……
左越也很心事重重。
他没想到自己安分了这么多天,偶然一次打架,就被岁芒撞见了。
……其实上辈子的恩怨,很多他都已经开始记不太清了。
他经历过太多,或许出自身体的保护机制,从一开始就在淡化那些不太好的记忆。
可是这群人是他最初的噩梦,是把少不更事的他拉入深渊的……废物。
他一想到自己的人生是被这群没用的人给搅烂的,就觉得很恶心,忍无可忍的恶心。
之前在网吧遇见他们,因为人多,忍下来了。
这回他一个人出来,又是在岁芒平常绝对不会过来的后街……恰巧看见这几个人在“收保护费”,他心底那些逐渐淡忘的记忆一下子迸发出来,让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收保护费?傻逼。
左越也没白锻炼,人家六七个人被他一个人揍得东倒西歪满地找牙——是真实的,在找自己被打掉的牙。
场面一度非常血腥。
那些蹭在墙上、淌到脚边的血,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反复想起过去的自己。
想起被揪住头发砸到墙壁上的是自己,想起被踩住手臂不能反抗的是自己,想起被打断肋骨每一次呼吸都连皮带骨地刺痛的是自己……
他太痛苦了。
他的痛苦和他的拳头,没有一样能停下来。
被打的人发出哀嚎,发出咒骂,他一样也听不见。耳边的声音像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变得模糊又朦胧,脑子里只剩下巨大的耳鸣声,还有曾经曾经,他在心里念了无数次的他自己的声音——
救救我。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谁能来救救我?
左越几乎咬碎了牙齿。
他感到手指麻木,手臂也开始没有知觉,世界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色的薄膜。
直到他听见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