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生……”惠风盯着我的脸,狐疑不定,“你……你真是霓生?”
“怎不是她。”桓镶在阴阳怪气道,“也不知从何处找了那一脸胡子,贴得人不人鬼不鬼。”
惠风眼睛倏而一红,掉出眼泪来。
“霓生!”她用力地将我抱住,大哭起来,“我就说你这么机灵的人,怎……怎会不明不白掉到那河里死了!”
这事来得太突然,我哭笑不得,忙安慰她:“我这不是好好的,莫哭了……”说着,却将眼睛看向沈冲。
他也看着我,神色欣喜而感慨。
“惠风,”少顷,沈冲和声道,“霓生还有正事要做,莫扰她。”
惠风应一声,这才放开我,一边抽着鼻子一边擦着眼睛,又将我看了看,破涕为笑。
“你二人怎在此处?”我忙问道,“怎不曾随淮阴侯去长安?”
“元初去了河西之后,我重回太学任学官,东平王兵变那日,我正好在太学,不在家中。”沈冲道,“你知晓太学离我家与宫中甚远,此事太突然,我父母来不及等我,只好带着太后和广陵王等人先去了长安。”
原来如此。我问:“你二人都在太学之中?”
惠风摇头,道;“那日早些时候,夫人让我去白马寺为她请一卷贝叶书,我去到的时候天色已晚,便在寺中留宿,第二日才听到了消息。”
说着,她又哭起来,道:“霓生,你不知,那日可吓人了……那些兵马冲进府中见人就杀……我第二日偷偷去看,只见血都流到门外去了……我父母,还有二百余仆婢,一个也没剩下……幸好未过多久,子泉公子的人找到了我,带我来了此处……”
我知道沈延他们虽然能躲到宫里去,但定然不会把所有人都带上。仆婢的性命在主人眼里本算不上什么,自不在保全之列。
看着惠风,我不知说什么好,安慰地搂了搂她。
我看向沈冲,问:“表公子在太学之事,东平王不知晓?”
“知晓。”沈冲道,“当时也有人去太学中抓我,我得了弟子报信,先逃了出来,路上,恰遇到子泉。他将我藏入马车之中,带到此处躲避。”
我问:“此事,桓府的人都知晓么?”
“我父母、大长公主、我伯父都知晓。”桓镶道,“将二人安置在此处,就是我父亲的意思。”
我看着他,又看看沈冲。
“东平王可知晓表公子还在雒阳?”
“应当不知晓。”桓镶道,“多日来,并不见他派人搜寻。”
“如此。”我说。
于沈冲而言,藏在雒阳比去长安凶险一万倍,这个道理,大长公主他们定然清楚。东平王不知沈冲在雒阳,事变至今已过了些时日,大长公主他们若想把沈冲送出去,也有的是办法。
然而他们并没有。
桓镶帮沈冲,应当是真心的;而其他人可就未必了。
我心中冷笑,沈延只有沈冲一个儿子,沈冲可比广陵王宝贝多了。将沈冲捏在手里,便是把沈延捏在了手里。
当真是打了一手上好的算盘。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ida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