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打盹的侍卫顿时察觉到了情况不妙，连忙追上前来。也来不及细想，会水的侍卫便开始脱掉衣鞋，朝水里跳进去。

裴度今日穿了身宽袍，头上更是戴着一副太平巾，一跳进水里，自己反而是被自己束缚住了。

他也来不及想这些，勉强睁开眼朝着水底下挣扎幅度越来越小的少女扑过去。宋昭宁若是知道面前的人是宋修明，便会想起他是不会水的。

裴度也呛了好几口水，但是却顾不上自己，下意识控制着身体去拉水底下的宋昭宁。

好在，他确实是拉到了。

少女纤细的身体被他带着往上，果然被水波带着，有了往上的趋势。但是裴度不明水性，这才意识到自己反而被掀到了水底下，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坠去。

仓皇之间，他又呛了几口水，连带着胸腔里的气息也用尽了。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过去，只隐约看到，是有侍卫抓住了宋昭宁的，他也安心了几分。但是窒息到晕眩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裴度忽然有点怀念之前猝死的时候。

还来不及体味那股子痛，人就没了。

……

宋昭宁醒过来的时候是深夜，她睁开眼，面前是熟悉的帐子。

她就知道，自己这是没死，但是被抓回来成亲了。浑身又沉又酸软，连带着脑门都一痛一痛的，实在是难受，反正是没有跑路的力气了。

晕过去之前，她是知道是裴度拉住了自己的。

因为那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东西，所以她抓得很紧。但是现在仔细一想，裴度在水底下的那个反应，估摸着也是不会水的。

真是……愚蠢！

不会水还跳下来救人，怕不是担心黄泉路上一个人太孤单。

宋昭宁想了想，还是没忍住皱了皱眉。他就图她一张脸而已，至于搭上命吗？算计她的婚事的时候那样机灵，看到她掉水里了倒是半点脑子都不带。

宋昭宁这样想着，总觉得心里不大舒服。

她并不想欠裴度的人情，他们两个的关系真没好到可以欠人情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