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以至于傅挽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木调微苦的香味儿。
后味反倒像是温暖的松油调儿。
傅挽漫无边际地想着。
不知不觉间,她脑子里那些念头倒是真的消散了不少。谭承之仍在不急不缓地打着旋儿给她揉太阳穴,察觉到她渐渐不再颤抖之后,便伸手抱住了她。
“挽挽,不要忍着。”谭承之语调温和从容,不急不缓。
“你觉得难受到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尽可以向我发泄。”他的体温一点一点传到傅挽身上,胸膛沉稳可靠,连气味都是让人觉得心里安稳的。
傅挽皱了皱眉,“我还能承受得住。”
如果忍不了了,她早就大吵大闹发疯了。
她不想当人人厌恶的疯子,所以能忍的时候,忍住自然是最好的。能忍住,就说明还没到极点,自然是可以忍的。
谭承之沉默了一会,他伸手拿毯子把傅挽包住了。
这才将下巴放在傅挽的头顶上,语气包容且温和,“可是,我不希望你一个人去忍受那些,我可以替你分担的痛苦。”
傅挽低笑了一声。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男人便扶着她的肩膀,令她侧目看向他。
“挽挽,你不是一个人。”他看向傅挽的目光,带着股子让傅挽熟悉的偏执,只不过是一闪而过,谭承之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润斯文,“你的痛苦,快乐,阴暗,善良,我都愿意和你分享。”
“即便你是你最不喜欢,或是世人最不喜欢的模样,我都一样。”
傅挽微微歪头看他。
女人长发漆黑,脸色苍白,衬得一双温柔干净的眸子明亮透彻。
“我相信你现在想的是这样。”傅挽眯了眯眼,微微抬起下颌喝了一口冰冷的气泡水,打了个小嗝才继续道:“但是情感上,不会有人喜欢一个思维极端负面不讲道理无理取闹的疯子。”
谭承之神色如初。
他伸手将傅挽手里的气泡水拿了下来,放在了茶几上,这才开口道:“我一直不都是个思维极端负面不讲道理无理取闹的疯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