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弘语塞。
陈宫道:“胜败是兵家常事,而欺诈也是谋略之常事,这一点,汝可认可?!若认可,为何许汝主背盟,而不许宫欺诈呢?!”
杨弘道:“强辞夺理!”
陈宫见他是阶下囚,也不与他争辩,只道:“刘备,袁术,多有刺探军情战略诸事,以及徐州所有事,抓到了很多人。你可知为何?!刘备迁为广陵太守,离了小沛去广陵了,而袁术寿春被围,怕是无暇再盯徐州之事。刘备同在徐州,所以忌惮吕氏,频来人刺探者众,当然了,刘备自然不会承认,事实上这些人,也同样不是刘备培养出来的人,而是见袁术势弱,主动投靠了刘备,为他提供消息,袁术顾不上徐州了,所以才会露出马脚,被抓了,衙门再审,他们为了讨好新主,什么都吐了……”
杨弘脸色都变了,仔细寻思着他们有没有知道寿春机密之人的,一时之间脸色忽青忽白的,难看极了。
“你问我想说什么,宫来便是想告诉你,袁术危机重重,一危四方被围,八面埋伏,二危刘备随时去抢好处,如刘备者,若袁术一败,寿春被破,他会立即去吸血壮大自身,袁术的资源,恐会被他吸去不少,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三危现在的袁术苦无解围之法,只看你可愿为袁术做什么了……”
“我不过是阶下之囚,能做什么?!”杨弘听的脸色都是青的,心砰砰直跳,可是气势却不弱,不输,道:“你不过是欲让我饮鸠止渴,打着什么主意,弘都知晓。你们是想驱走所有人,独吞寿春。是吗?!刘备,孙策,张绣,刘表,你们岂甘心让他们瓜分淮南?!陈宫,你有前番,名声已不足信!”
陈宫笑了笑,却并不是逼他,只道:“也许吧,徐州自然不安好心。只是,若有饮鸠止渴的法子,相信袁术也会先止渴,再解毒。现在袁术所困者,被围也,便是汝再知底细和坏处,袁术也不得不先解围。宫本意是想让汝写封信,让袁术来与主公修好,徐州自会救寿春之围。不过看你之意,不愿写也罢了,宫以为,此事,是早晚之事,汝不写,袁术不过是迟来些而已,他会反应过来的,人一被困,什么舍不出?!什么决心下不了呢?!”
杨弘听的心中天人交战。明知是陷阱重重。可是他还是心疼被围的袁术。
陈宫见他焦灼,也不再多说,径自出去小院了。
杨弘看着片大的天空,心中疼的慌。
是陷阱,是徐州的陷阱。可是,可是,若是能解寿春当下之围。袁术能缓上一缓,也许还能有时机,再与徐州抗衡呢?!
况且,只要缓了过来,可以与刘备盟,可以与孙策等人盟……再对付吕布。
杨弘心里是真的慌的无了神主。
他不知道这绝境竟是如此之难!
当初退曹,袁术围徐州的确是趁火打劫,可是,徐州引出孙策等群狼,也是不安好心。
现在呢,人是他引出来的,他又要调头伙同袁术去击退他们了。
可见,天下的事,未有定论,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今天你欺我,明天我诈你。袁术,就是在这样的场景之中,一步步败至此的。
杨弘自责啊,他当初半信半疑着,对陈宫至少有五分信了的。如若不是如此,也许不会如现在这般烈火烹油。
他又恨陈宫,又恨吕氏父女,更恨刘备。这刘备不是趁火打劫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