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丰吸了一口气,道:“城门略有受损,再这般下去,只恐撑不到粮尽的那一天!”
袁术一怔,捂着头。
“再加上军心有些涣散,每战,皆损惨重,三方围军是轮流着消耗我城中资源,这样下去,人便是铁打的也撑不住……”李丰泣道。
他不敢大声,只是小心啜泣。这种时候,是不能哭的,一哭,情绪能传染,会让整个寿春军都染上悲剧的情绪,在这种时候,这是非常致命的一件事。非常要命!
“报应!”袁术道:“当日围徐,也是如此,真是风水轮流转!报应来了如此现眼!”
“主公!”李丰道:“使者已出发近月余,却完全没有消息,只恐那吕布为着围徐之事,深恨在心,不肯相援!”
袁术呆了呆,道:“术已在书中承诺,会割让城池,他竟还不知足吗?!”
“当日陈宫也曾许过让以徐州……”李丰道。
是啊,今日之许,明明能不能兑现,谁也不知道,吕布必然不信!他要现实的利益!当初与曹操在关上,明明也可以要城池,他却没要,就是这个原因。
况且,说什么割让不割让的,当初是陈宫玩过的招术,那吕布焉能动心,会将现在这书中的城池放在眼中?!
“吕布所图为天下,只恐非小利可说动也……”李丰道:“吕布不再是当初的吕布了。如今他肯不肯助,寿春都等不得。他助,则寿春暂时可保,他若不助,破灭只在旦夕之间……”
“暂时?!”袁术喃喃道:“便是肯助,也只是暂时?!”
李丰点点头,道:“吕布有吞灭淮南之心,他想要整个淮南。”
袁术道:“这个术知,此子豺狼,术深知其是!”
“只是他要出动,只恐还未等到他要的筹码,非为利益,而是时机……”李丰道。
到了绝境之时,袁术也开始正视吕布了,不敢再小看吕布。
这种时候了,谁小看吕布谁傻。败了曹操,名震天下,若没有本事,也不可能做得到!
以前的吕布是什么样子的,似乎都远去了一般,爱虚荣,贪虚名,好抬举,喜吹捧,爱美人,因为只要献上美人,他就忘了英雄志向,忘了王者之志。什么天下,全给忘了。
所以袁术送了几波美人至了,然而,这些已经说服不了吕布了。
人在变,局势也在变!而他以老眼光去看待正在进步的人,其实也是在退步!
看他袁术,以前势何其壮也,如今不也是将至绝境,一败涂地了吗?!
如今这局势,使者但凡有消息,都是快马送信至的,所以徐州一有消息,一送到袁术府上,就差点要了袁术的命!
“吕氏父女竟要驻军我寿春?!”李丰与阎象等人已然气的大骂,“他做梦!好一个吕氏父女!好一个姓吕的!”
而袁术更是直接在屏风后头吐了一口血昏过去了!
“主公!”
“……”
一时袁术府上,是乱成了一团,连这都乱成了一团,寿春城内可见更乱了。乱世是没有人性可言的,只有强对弱。盗抢很多,抢金银财物,粮草衣服的,还有抢女人的……数不可数。
这个时候的寿春所有军队已经去防城墙了,而城内的治安,已经无法顾及。
这里,是真正的人间至惨。说是悲惨世界如地狱也不为过。
为一块饼杀人的,数不可数,人伦与人性,皆是最直接,最为难堪的地方。
来了这里,才知道所谓礼义都是狗屁,生存面前,这些真的不值一提。
而如此惨事,寿春上下却无一人当回事,在袁术眼中,可能这些所谓贱民,在有利时,他们是税收的来源,无利时,只是拖累和麻烦,饿不饿死的,杀不杀人的,与他又有什么相干呢。
他的心中没有民,口中说着民,心中没有民的人,在这个被逼到绝境中的人眼中,已经连装个样子都不会去做了……
袁术吐血,吕布是不知道,但是吕布知道曹操的使臣也到了。
这速度,吕布很高兴啊。
因为他虽然对袁术的使臣很傲慢,是因为旧恨之故。但是对曹操,他是很高兴的,因为曹操带了诏书来了,封赏的诏书,就是补上次的诏书。
同时送来的还有各色美人,宝马财货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