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才依依不舍的将之还给了张辽。看着张辽又放回怀中去了。
真的是个宝贝!
张辽内心忍笑,知道他是心痒好多天了,今天才摸到,想问又不好问的样子,终于大发善心,道:“此物谓之望远镜,这徐州城,只有曹性将军一人有,是女公子所送之物。此物稀有,除了曹将军这里一个,再有就是女公子有了,只是比这个更小些。此物厉害在于,能够望远,而且还能夜视。”
“夜视?!”纪灵愕然,黑夜之中能够看的清清楚楚?!
“是,因为这个大些,小些的怕是不能夜视。曹将军一向视为珍宝,辽也是偶尔才能借来。因它之力,在弓弩营中,能发挥最大的效用。是偷袭备战,远攻的最佳辅助。”张辽道。
一旦张辽主动开了口,纪灵也就能主动寻问了。话如水一样,一旦开了口子,才会源源不绝,不开口,就怎么也开不了口。
“那它,徐州能做吗?!是何人所做?是什么匠人吗?!”纪灵道:“如此巧夺天工,想必必是名士的绝传之物。”
张辽摇了摇头,道:“虽能为,却远不及这个的精密。粗糙极了。效用不大。因此不能量产的。”
纪灵有点失望,道:“这样啊。不能量产也好,若是多了,反而让敌军也寻得,反倒不稀奇了。此物开眼,若都做睁眼瞎,也公平。”
纪灵倒是想得开。张辽便笑道:“不过医院弄了一个低配的粗糙显微镜,确切的说,是放大镜,与此有异曲同工之妙吧,想来加以时日,技术会进步的。只要有人有机会钻研,只要有人才愿意投力,而我们所做的,只是让天下太平,让这些人,能有一个太平的环境去钻研。而文治所做的,便是招纳这些人效力,引导,将来这些技术会为军用,甚至为民用。徐州所做之事,不过是此,听起来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纪灵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言论,倒是怔了一下。
张辽继续洗脑,道:“历来说之功业,仿佛打下了太平天下,这盛世,就真的如自己垒起来的一样。其实女公子所说才是真的。功业,不过只是制造土壤。而有了土壤,万事万物,才可自行生长,发展,茂盛。土壤确实是一切的基础,却也未必是一切。”
“土壤的功劳是花草有一个生长的环境,但是说花草的果实一定是土壤所得的,就显得流氓了。花草果实,得益于此,却不能说全是土壤之力。所以只要花草果实报以一点点的回报就可以了,”张辽笑道:“而这点回报,也更能提供更多的养分,让环境自然的循环,这才是大兴之道,真正的大道。纪将军,我等所为,不过是制造土壤,然此之功,必能让花草有接受阳光雨露,正常生长的一天。方今天下大乱,是恶性循环,天下万民,在一片废墟里,臭泥里长不出来,可是有一天,他们会有开花的一天,而我等是将恶性循环逆转为良性循环的人。”
“此生,愿为徐州尽力,做一个尽力的掘土人!”张辽笑道。
纪灵心中略微震动,怔怔的的看着城外的孙策营。
这种比喻倒是新奇。
这张辽说这么多,其实就是要他的忠心。
虽然知道他的目的,却也吃得下这洗脑。
果然啊,在吕布手上久了,连张辽都变成了另一种样子。
不止是马屁精,连洗脑别人的本事都见长!
不过,着实是让人热血沸腾。
“愿为掘土人,”纪灵笑了笑,目光灼灼,一指孙营,道:“文远可能破之?!”
“此又何难?!”张辽笑道:“辽愿与纪将军领此功,若何?!”
纪灵自投吕布,还未得功,张辽这是提醒他了。
然而纪灵却并不反感这种迂回的善意,笑道:“此时孙策兵正少,正好可破其营!”
“只叫他再不敢进淮南半步!”张辽哈哈大笑道。
二人不断观察孙策营的动静,又多派出斥侯营的人去收集孙营信息,意在退孙策。而吕布呢,已经接到了吕娴的来信。
吕布得知她不在徐州,反而跑去冀州,一时心急如焚,竟是屁股落不了座,在帐中打转转。有心想商议一番,偏又不能声张的,唯恐走漏了消息。
他便有些在庐江呆不太住了。想亲去兖州接应她。但又怕动静太大,反而被曹操得知。
一时竟前后不得,左右为难,提心吊胆的。
再加上吕娴信中频频叮嘱他在淮南境内,先不可妄动,事事且听徐庶安排,等待时机。吕布便安份不少。
事关吕娴的安危,吕布郑重不少,真的没有轻举妄动。
寻思着自己动静,怕是被人看出来。这淮南,曹营的刺探也未必少。吕布在面对吕娴的安危的时候,总是慎重有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