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们道:“不如杀了送信之人,置之不理可也,倘郭图来追问,只说将军并未收到信,抵死不认!再作打算!”
张郃想了想,只得如此。目前,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便吩咐下去,然后将送信之人给杀了。
然而,没有不透风的墙,张郃杀了送信之人是想给自己留点反应的余地,和缓冲。然而,他的营中,也有郭图的人,竟是趁着这机会,送了信去与郭图,说了此事。
郭图闻听大怒,道:“不曾回信,竟杀信使,此贼子莫非欲反耶?!”
左右道:“无视于大人,便是无视袁公之令,既是如此,杀之可也!以定军心!”
“如何施为?!”郭图阴着脸怒道。
“待到阵前,只叫张郃前来相见,待他进帐,刀斧手出,他必死无疑!”左右道。
郭图想了想,道:“可!既是如此,立即整军进发,正好在那杀那张虎,拦截张辽!”
当下议定了,便火速的往张郃的大营前来。
他来的速度很快,毕竟眼下是生死时速,拼的就是速度,就是个快字。不然到哪里去拦张辽?!
因此来的是抄了近路前来的。
待到张郃处三十里的时候,张郃竟才得知,一时竟是大惊。
心惊肉跳的厉害,道:“糟了!郭图必要杀吾!”
左右面面相觑。因为这件事情是有诡异之处的,除了郭图已经知道张郃杀信使之事,不作他想。因为倘郭图不知,见他不去汇合,早已来信逼问。
自杀信使后,郭图没了音信,却突然冒出来,之前一点动静也没感觉到。这分明是冲着杀他而来!
张郃不是笨人,此时已经感知到了危险!
“将军!”左右立惊失色,道:“将军绝不可去!若去,必如当年沛公入鸿门!”
张郃的心里是既心寒又愤怒。他自问在袁营之中效命是兢兢业业,既没有贪腐同流,也没有结党入私,哪怕也只是武将之中的末席,在袁公帐下没什么排面,可是自问也没有做过对不住袁营之事。行事虽无大功却也没有大过,只是尽力的做着自己的事。也从未真正的抱怨过自己的怀才不遇,因为他知道袁营中比他有能为的多的是,他也心服口服……
可是,凭甚一个郭图,一个佞臣,敢如此肆意妄为。又凭甚袁绍能给他这么大的权柄,想处理他这样末流战将就要杀死?!谁给与他的刀柄,可以掌握生杀予夺的大权?!
这样的人,在这种可能有危机的情况下,不告知具体的大危机,不集聚人心共同渡过危难便罢了,却还想着怎么样才能打除异己,在这个时候!
呵!
张郃心里觉得万分的可笑!
张郃坐了下来,心里积累的愤怒已经到达顶峰,声音沉沉的道:“谁理会他?!他叫我去,我便要去?!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自在外到处巡视,本就无虞在帐中候命,他有命来,我却不能受!”
“将军之意是立即就出帐于外,不被其所堵?!”诸将喜道:“好办法!”
张郃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丝的纠结。
“张虎……”到底要不要告知,倘告知,他就真的是叛敌,背叛袁公了。若是不告知,恐怕张虎会被郭图所灭!
“将军……”心腹谋士请愿道:“倘袁公粮草果真有失,袁公还重用郭图这样的小人,只怕大势已去,既是如此……不若卖张虎一个人情!将来……倘袁公真不能纳,也有去路。”
总比被郭图这个小人摆布的好!
张郃要做一个决定,是需要底下人与自己同心的,否则若只一意孤行,不知部下的意思,那么,终将落到史上张杨的下场,被部下所杀!
所以张郃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露出犹豫的神色,他不会直接问部下们的意见,只是假装犹豫和纠结。
揣摩上意是每个打工人必备的修养,在决定决策的时候,他们就要适时的发表意见,推动上司一把,这是上上下下的默契。毕竟在一个绳索上,才是同一条心的蚂蚱!
因此,先是各战将都跪了下来,道:“将军!吾等附议!愿如此,以避祸,图后路!”
其它谋士也都纷纷表态,道:“吾等附议!若有后果,臣等与将军,共一力担之,绝无推辞!”
张郃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既是如此,便派人去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