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桃子吃呢?!
就知道没那么容易,程昱一时无话,因为他实在说不出口,说曹操进邺城比司马懿进邺城更好,更稳妥。
无非是豺与狼的区别,这个时候还要装善人,实在不是人干事。
对于沮授来说,他的痛苦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袁氏被瓜分,被肢解,被打败,被击溃……谁是敌人,谁是下手的人,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难道换了个刽子手就能轻松点吗?!
程昱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沮授看着他连连冷笑,道:“没有在伤口上撒盐,我是否还得感激于你?!”
沮授心里有怒火,程昱知道他心里不愤,想要发泄,哪怕这些他可能在心里已经预料到了很多遍,可是真正发生的时候,哪个心里会真的轻松呢?!
是人都会有负面情绪,在被这些给淹没而无法自救的时候的人说出的话,程昱心中则多一丝的宽容。
“愿我今日如你来日。他日曹操也被逼到这种境地时,我之哀,亦如汝之哀也!”沮授冷冷的闭着眼道。
“何必诅咒。”程昱苦笑道,“来问策于你,是我鲁莽。”
他略致歉,便出去了。
“也许,我现在能做的只是诅咒……”沮授听见程昱的脚步声远去了。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有人哭,是痛彻心扉,也有人哭,是灵魂在呼救。而沮授之哭,则是毕生心血之号悲!
帐中内外闻之者,莫不生出同情。
如果当初屈原哭楚,只怕也不高于此类者了。
物尚且伤其类,更何况人乎?!
程昱在帐外站了很久,心中也有点不忍。身边人道:“何苦问策于他?!倒叫他排揎一顿。”
“非不为主公辩解,而是世人皆知曹公与袁公之区别。曹公若遇难,必自救,而袁绍……却不会。沮授对此一清二楚,所以才哭,他知道乌巢烧了不是结束,而是一个开始……”程昱道:“世人只要占便宜,要占好处。亏了本,折了腿,要止损却远没有那么容易!谁都有壮士断腕的勇气?!怎么可能呢?!至少袁绍没有……”
可是程昱知道,曹公是有的!
事到舍时必须得舍,袁公不舍,也决断不出。可是曹公是舍得。他这是他们的区别。可是这一切,拆穿了给沮授看吗,事到这一步,何苦说这一遭杀人诛心?!
只不过都不说穿罢了。
这也是士人虽不相为谋,却也有着共情和宽容的原因。
无论是程昱,还是沮授,其实都知道!越是败时,越不知所措正是袁绍此人。
胜时,惜本。败时,却不肯折本。绝不肯咽下所有失败一人独吞。必至一败涂地!
袁绍就是这样的人。
这一次,怕是……
曹营之上,声声号悲,正是名士之哭。
程昱一夜未睡,准备着一切,天还未明,便已出发!
曹营连出两支先锋营,火速在前开路,发往邺城。
兵贵神速,谁能拿下邺城,谁就占据了冀州。如同围棋,这个点很重要,对于战略的地位,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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