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按照冬天的作息时间,队员们可以多睡一个小时,但早上起来出早操仍然能要了他们的小命,每天早上一到六点,男生宿舍走廊哀嚎之声不绝。
要是这天正好是徐总管值班,谁嚎得最大声,谁就被罚得最惨。
徐清站在训练场中央,套了件和队员们同款运动服,一手拿着口哨和秒表,一手撑着腰,目光一直追随着跑道上正在跑操的队员。
男生们挤在一起小声议论:“徐总管应该赶紧谈个女朋友,分散一下注意力,省得每天都来折磨咱们。”
“钱领队不是老喜欢给年轻教练介绍对象吗,请她帮帮忙,解决一下咱们徐指导的终身大事。”
“主要是拯救我们于水火。”
顾染往侧过头去看了一眼徐清,说道:“有点难。”
“怎么说?”有个队友问他,“咱们徐总管要个头有个头,要长相有长相,也算一表人才。”
顾染却说:“我感觉他腰不太好。”
“这这……这可麻烦了”
这时候,徐清在不远处大喊一声:“你们几个,聊够了没,没聊够旁边站着聊会儿。聊够了再跑。”
他这一嗓子,没人敢再吭声,赶紧拉开了一点距离,认真跑起来。
顾染这么说不是没有根据的,他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在训练,和徐清相处的时间最长。
据他观察,徐清没法保持一个姿势太长时间,尤其是坐飞机的时候,过一会儿他就要换个姿势。
他们在场上比赛,他站在场边的教练席也一样,有时候双手撑在防撞垫上,有时候拉一把椅子过来坐一会儿。
他配合顾染做布带牵引训练,时间直接减半,一开始顾染以为他是偷懒,后来才发现,他是真的时间长了腰受不了。
就这么一会儿,他都得扶着自己的腰半天才能缓过来。
顾染一向是个善于观察,也善于思考的孩子,稍微想想也就想明白了。
徐清才刚满26岁,退役的时候才24岁,对于短道速滑运动员来说,正是当打之年,又在一个奥运周期的中间,他怎么没坚持到冬奥会就退役了,那必然是有他无法坚持下去的原因。
这个原因,通常情况下都是因为伤病。
但徐清从来不向他们提起这些,他甚至很少说起自己当运动员时候的事情。
顾染也只从他嘴里听到过一次,就是从上海回来,帮他做ppt分享,偶然看到一个他当年的比赛视频,他十分坦然的表示,自己对这场比赛的失利负主要责任。
这么一想,顾染就对徐清这个人肃然起敬,不管他在训练中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顾染都会照做。
但是,他那张嘴实在是太讨厌了,时常让顾染有种弑师的冲动。
精英联赛第三站的比赛又是选在了一个南方城市,这次却不是阳光充足的海边,而是一个又湿又冷还没有暖气的内陆城市。
顾染从小就生长在北方,到了冬季,虽然外面冰天雪地,但是屋子里有暖气,室温常年在二十度以上。
他哪里遭受过这样的魔法攻击,室内比室外还冷,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鼻涕泡差点冻出来,这才反应过来酒店房间里有空调,赶紧去找遥控器。
这次比赛对于顾染来说简直变成了一种考验,不但适应不了这里的气候,总感觉身上的衣服没有干透,关键是他也适应不了这里的饮食。
比赛的头一天,他抱着平板倒在床上,本来在研究比赛要怎么滑,哪里该稳住节奏,哪里高起速,他都会事先给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
这时候,就听一旁的高梓逸叹了口气。
顾染抬起头来,看到他在磨冰刀,以为他出了什么事,一翻身坐了起来:“怎么了,割到手了吗?”
他俩在队里关系最好,每次出来比赛都住同一个房间。
高梓逸拿着油石继续在刀刃上来回打磨:“感觉不适应这边的环境,今天上冰训练,状态很不好。”
“别担心。”顾染搂过他的肩膀,“练短道速滑的大部分都是北方人,咱们不适应,他们也未必能适应,放心吧。”
他这么一说,高梓逸又觉得是这个道理,心理包袱也就减轻了许多。
这次,他们并没有和h省住同一间酒店,但是,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他却遇到了另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徐总管:我腰不好你们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