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欲爆发的力量,让吴杰在生死之际暴起,竟是砸晕了杜家主,拽走了他颈肩那条项链。
在握住那项链的一刻,吴杰的脑子变得清醒起来,周围的黑雾有所顾忌的弹开一些。
吴杰手脚并用的往外爬,他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就在他快要离开蓝宝石范围的时候,吴杰脸上露出死里逃生的喜悦,没等他爬出那最关键的一部,忽然脚腕一疼。
吴杰惊恐的回头,却见吴老三那双干瘪的手死死的拽住他的脚腕,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在黑雾大量涌出的时候,顾明东就知道事情不妙。
尤其是异能被消耗,而那些活人的动静一点一滴消失,黑雾不再四散,反倒是围绕在他身边恶意满满,就像是看砧板上的鱼肉。
浓郁的水雾之中,顾明东再一次产生了窒息的感觉。
一时之间,他分不清楚是那是现实还是幻觉。
古怪而空灵的祭祀之曲响起,顾明东的面前出现了一副古老的画卷。
蓝色的宝石湖泊周围,是一个个高耸入云的祭台,鲜血从祭台上的青铜鼎内注入,流淌到蓝色的宝石湖泊中。
不管血液多么鲜红,多么浓稠,蓝宝石湖泊似乎都能消化,血色的纹路涌入,很快就会消失殆尽。
日积月累,看似能容纳一切的蓝宝石,却也承受不了这源源不断的恶意,宛如一块纯净宝石的湖面上,开始多出一丝一缕的红色血丝。
祭台上的人发现了,他们开始着急,想尽办法挽救。
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从兴盛到毁灭,从圣灵到污浊,一切都转变的那么迅速。
原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蓝宝石,如今却成了他们的心腹大患,弥漫的血色变成了黑雾,纠缠着那些祭祀的人。
不得已,一个个青铜鼎被推入蓝宝石湖泊中。
顾明东看见他们搜罗着佛骨,将这些圣灵的结晶作为镇压之物,将这一片被“污染”的区域彻底的镇压。
祭祀的族群一个个减少,最后,只留下了白家。
画卷之中,白家人跪在祭台之上,高高呈上古老的卷轴,诉说着自己的职责,他们将是镇压之门。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白家人一代代传承,却开始遗忘历史的责任,从镇压之门,变成了守石之人。
历史的教训被遗忘,蓝宝石湖泊那么的清澈纯净,再也无人知道它曾被污染,成为无数人的噩梦和恐惧。
甚至有人羡慕起白家人来,因为他们守护的“佛骨”蕴含着无上的力量。
终于到了乱世,白家人陷入内忧外患之中。
顾明东眼睁睁的看着一颗颗佛骨流散出去,白家人以为的借用,却是一去不回,就连白家主也不知道,他的一时心软,导致的将是多么严重的后果。
轰隆一声。
顾明东从玄之又玄的幻境中醒来,一直深藏在他衣襟之内的那副书信,忽然飞腾起来。
这封古老的卷轴,曾被一次次修饰,让顾明东误以为那是与家书相同年代的东西。
可是现在,他却意识到那截然不同,怪不得郑通通晓古今,却也无法破解。
因为古卷轴上记载的,不是任何一种文字,而是白家守护的一个阵法。
被释放出来的黑雾,异能爆发出的白色星辰,还有顾明东身上纯正的血液,三者争夺纠缠之下,终于激发了最后一道保护锁。
古卷轴的力量腾空而起,那些散落的白色星辰就像是找到了母亲,纷纷回到卷轴之上,就如同浩瀚的星辰终于找到了属于他们的轨道。
黑雾却显得不堪一击。
这一切发生的突然,顾明东却来不及松一口气,就发现古卷轴发挥作用,抽取的是他的生命力。
再这么下去,只怕黑雾还没被镇压,他反倒是要先被抽干了。
顾明东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瞬间回到了末世最为困难的时候,似乎也是如此。
“爸!”一个声音穿透水雾,传了进来。
顾明东猛然惊醒,咬牙喊道:“别过来!”
顾亮晨却只看见浓郁到形成水雾的画面,根本看不清里面的踪影,他下意识的要冲进去。
“等等!”郑通一把拽住孩子。
“我爸在里面。”顾亮晨急上眉毛。
“你进去只会添乱。”郑通骂道。
顾亮星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画面,震惊过后,他急声叫道:“现在怎么办,要等公安过来吗,可他们不知道啥时候才来?”
郑通沉下脸,他抬头仰望星空:“也许还有办法。”
时隔多年,郑通第一次拿出风水玄术的看家本事来,飞快的计算着,很快他找到了生门。
“阿星阿晨,听我的吩咐,站在指定的地方。”
双胞胎迅速动作,郑通沉吟道:“或许会有危险。”
“只要能救爸,就算要我的命也可以。”顾亮晨毫不犹豫的说道。
顾亮星没说话,眼底也带着坚决。
郑通哈哈一笑:“阿东养了两个好孩子。”
“幸亏有你们两个好孩子,能为他换来一线生机。”
要知道这两个孩子都是贵重的命格,这样才能压得住。
顾明东并不知道外面的一切,他只知道自己的孩子就在咫尺之遥的地方,如果他们进来,那也即将被这个地方所吞噬,就像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一样。
怎么可以!
这可是他含辛茹苦,从小豆丁一点一点养大的孩子,怎么能折损在这个地方。
越是痛苦,反倒是激发出顾明东的愤怒来,求生欲和作为父亲的责任感,让他爆发出无穷的勇气来。
天空被乌云遮挡,期间却有星辰散发着微光。
忽然,吴杰死死拽在手中的那颗佛骨,化作一点流星,飞快的回到顾明东身边。
遥远的上海,大年夜的喜庆还未散去。
严海与黑妹哄睡了三个孩子,正围着暖炉说话嬉笑,忽然,黑妹的脸色一变。
严海说了几句话也不见回答,皱眉问道:“怎么了?”
黑妹起身打开窗,抬头看向远方,她死死的握住一直带在身上的那颗珠子。
“这么冷,怎么开窗了,是不是屋里太闷了?”
黑妹却没有回答他的话。
“小妹,你怎么了,别吓我?”严海敏锐的察觉不对劲。
黑妹回头,眼神幽幽:“海哥,有人在呼唤我。”
严海皱眉道:“瞎说什么呢,哪有人在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