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问题好像有点难回答。
严夜好半晌没说话,只是用那双深邃血红的眸子盯着她。
说实话,好看,美得妖异,但,有点渗人。
在刚刚经历了一场惊悚之后,安静实在有点招架不住这种渗人。
她额头有些薄汗,抬手轻轻擦掉,转开眼睛,手指勾着裙边低声说:“要是不方便说也可以不说……”
从他刚才的行为举止以及今晚发生的事,她其实有些猜测,但长到这么大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要让她短时间内全部认可实在是太难了。
她还是觉得一切很离谱,离谱到她心里沉甸甸的,没话可说。
严夜是个很信守承诺的人。
他说要留到安静不害怕再走,就一直守在一边没离开。
安静在失神思索,他也不打扰,比她的名字都安静,她竟一时忘记了他的存在。
好像他不故意表露存在感的时候,就是能让人轻而易举地无法发现他。
前提是,那得是人。
中元节阴冷漆黑的小区里,那间亮着昏黄灯光的房间在窗外看来,像是闪着银色的光。
普通人瞧不见这光,可中元节深夜满街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却能瞧见。
“就是那里!就是那层!那一家!禁地!绝密!不可踏入!会灰飞烟灭的,懂?”
“说出来你们别不信,我哥花光了几十年鬼运才遇见那么如花似玉的一个姑娘,刚想和人香一个就被打得魂飞魄散了,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做鬼也要讲基本法,你看我老老实实等投胎,不就一直安安稳稳的吗?”
街角处“热闹”极了,薄雾里的阴影在对话,有透明的手对安静新搬进的家指指点点,其他阴影惊骇地望着笼罩那间屋子的银光,战战兢兢做出猜测。
“是他吗?”
“还用问?这还用问?你死之前什么学历,毕业了吗?”
“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罢了!很难想象他会靠近女人啊!”
“……好吧,我哥和我也没想到,毕竟虽然见那位的机会不多,但平时每次见都会觉得‘啊,我是第一次做鬼,但这家伙绝对没当过人’啊。”
“你说什么?”
“我说……”
最开始的阴影忽然颤抖了一下,白得没有血色的僵硬脸庞转过去,看见了路灯处站着的黑色身影。
身影高挑、修长,站在路灯下,路灯却没投射他的影子。
严夜静默地望着说话的鬼,比起那只没有眼睛鼻子只有血盆大口的鬼,他要长得文雅许多。
严夜缓缓抬手,方才还夸夸其谈的群鬼瞬间消失,连今夜家人送的香火纸钱都不敢等着收了。
收了也得有阴寿花才行啊对吧:)
严夜看着空荡荡的街角,将手放下。
他回眸望向楼上,半分钟前,他感知到附近“吵闹”,听到内容,便不能置身事外,跟安静打了个招呼,就出来见一见吵闹的源头。
解决完了,他正要瞬身回去,就发现了不远处跑来的姑娘。
她披着米色的披肩,散着一头栗子色的卷发迎面跑来,脸色发白,嘴唇紧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