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皮外伤而已,小事,我跟随军队来伦敦稍作休息。”
伊莎贝拉一喊出尼克的名字,乔便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主动打招呼道:“你好,卡拉伟先生,我是乔。”
“原来你就是贝拉的表妹。”尼克友善地说,“你和她一样叫我的名字就好。”
没想到三人竟然在伦敦聚到一起,伊莎贝拉不禁感叹命运真是神奇。
“我们刚刚从法国回来,那边的战况太惨烈了。”说到战争,见到好友的喜悦被冲淡了大半,尼克皱着眉,“你们最好不要在这里逗留太久,谁都说不准德军会不会突然打上来,到时候连轮船都会停驶,回不去就麻烦了。”
伊莎贝的脸色也沉起来:“你之后要回法国吗?”
“肯定要的,只要我还能作战就会回战场。”尼克毫不犹豫。
……法国。
伊莎贝拉一愣。
她忽然想起,盖茨比也在法国。
……
杰伊·盖茨比从小就有写日记的习惯,即使在当兵后依然没有舍弃这个习惯,只是从日记变成了周记,几天才写一次。
因为表现出色,他在上战场之前就被提拔成为中尉,到法国再升为上尉,只要在战争里保持着出色的表现,未来晋升为少校也不是不可能。
明明才过去了一个多月,盖茨比却觉得距离烟火绽放的那天已经过去了好久。
他盖上日记本,想要塞到背包里,途中却掉了一张照片出来。
说是照片,其实是剪报。
在军队里认识的朋友替他捡起来,还看了一眼,好奇道:“她是谁?你的妻子吗?”
盖茨比反射性的抢过剪报:“不是。”
“那肯定是喜欢的姑娘。”朋友继续调侃他,“你眼光不错嘛,她看起来很漂亮。”
“……也不是。”
朋友:“……”那你干嘛带着人家的照片。
其实盖茨比是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这份《路易斯维尔日报》,鬼使神差地他把上面的照片剪下来,还一路带到法国来。
战争的残酷几乎磨灭了他的人性,他记不清自己开过几多枪,杀过多少人,又看着多少队上的士兵被杀。
起初他会为自己的手上沾满鲜血而难受,他常常睡不好,因为一闭上眼就会看见满地的残肢,听见炮弹在耳边炸响,但后来却渐渐麻木。
神奇的是,只要他看见这张剪报,就会想起在路易斯维尔的日子,和伊莎贝拉对他说过的话。
——你想在你的人生里得到什么。
就好像在这场没完没了的战争里找到一丝曙光。
他想在自己思考出答案之前一直携带着,提醒自己要成为一个怎么样的人。
否则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熬下去。人要是没有目标就会失去求生意志。
但盖茨比不回答,一声不吭的把剪报重新夹在日记的第一页然后收好。
朋友看见他那能称上是温柔的动作,瞇起眼睛,在心里嘟嚷——这么宝贝,还说不是喜欢的人。
【二更】
夏洛克·福尔摩斯从来都是一个观察入微的人,约翰·华生这两天的异常举动通通都被他看在眼里。
正当华生要像平时一样出门去医院帮忙,福尔摩斯忽然幽幽的开口:“医院里有特别的人?”
华生脚步一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修剪了头发,还剃了胡子。”
“每个男人都要剪头发和剃胡子。”
福尔摩斯把报纸翻到下一页,头也不抬:“你每个月只会剪一次头发,每周只剃一次胡子,头发你在月初剪了,胡子也在五天前剃过。”
华生:“……”
室友把他的习惯记得如此清楚,叫人很不自在。
当然,他知道福尔摩斯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有一双过目不忘的眼睛。
华生倒不是那位布朗特小姐有意思,只是任谁都想在漂亮能干的姑娘面前表现自己,至少看起来要整整齐齐。
见华生不说话,福尔摩斯抬眸,嘴角一勾:“不如你邀请她过来吃饭?哈德森太太肯定会很高兴的。”
不过有一点大侦探猜错了——不是“她”,是“她们”。
“你错了。”华生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变好,他笑容灿烂的说。
福尔摩斯看着他以轻快的步伐出门,加深了唇边的弧度。
……
华生本来没打算听福尔摩斯的建议,邀请了伊莎贝拉和乔到贝克街221b聚餐,直到两个姑娘告知他,她们过两天就要回美国了。
结果他还是邀请了她们,就当是送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