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猎》(18)

昨晚,游野在意识崩塌之前,问了怀树——

“你不知道我的血,对你有如此吸引力,对吗?”

此刻怀树身形顿了顿,这让两人的距离更近了。

“我当时说,你猜对了。”

他一开始确实没预料到,自己会对游野的血没有抵抗力,在游艇卫生间发出猎食信号纯属意外。

之后,为了避免这种不可控的生理变化暴露身份,他开始服用刘医生调配的药剂。

药剂能将吸血鬼的猎食信号分解,转化为同类无法分辨的香水味。

这种独一无二的香水味有点类似信息素的存在。

游野笑:“还有呢?”

怀树侧过脸看他,视线在他嘴唇和喉咙间移动,他说:“你很美味。”

游野回以同样的视线:“谢谢夸奖,你也是。”

“不过,我想不明白,”游野话锋一转,问道,“既然你对我进行了初拥,那一定在更早之前尝过我的血,为什么在游艇卫生间时,会这么不小心呢?”

怀树在游艇泄露猎食信号时,冒失得就像是他第一次嗅到游野的血味。

这很不合理,按理说在怀树对夏柏冬进行初拥时,就应该知道他血的味道,也会有所防备。

究竟是为什么?

游野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不合理很可能与转化原因有关。

怀树的脸色终于微微变了,但很快,他又掩饰掉自己的情绪:“或许,我没你预想的这么谨慎吧。”

两人对视数秒,最后游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而问道:“书中只说了初拥后,被转化者无法抗拒转化者的血液,并没有提及相反的情况,我们之间是怎么回事?”

怀树摇头,这会儿他是坦诚的:“我也没法确定,从没见过类似情况。”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画室。

画架旁凌乱地堆放着作画工具,看来不久前,怀树正在画室创作。

“可以让我看看吗?”游野问。

“当然,”怀树重新弄热壁炉,“只是还没来得及画完。”

游野绕过画框,当他看清画布上的内容时,先是一愣,而后忍不住笑了。

脸上也微微有点发烫。

画面里的游野露出尖齿,嘴唇被刺了道口子,鲜红的血液浸湿干涸的皮肤。

他微微扬起头,在月光下露出苍白脆弱的脖子,凸起的喉结上重叠了无数个指痕,像是被谁用手指反复抚摸揉捏。

他的眼睛潮湿一片,像是氤了层灰蓝色的雾气,迷茫又充满蛊惑,似正对凝视他的人发出危险的邀请。

整张画也以灰蓝为底色,嘴唇和脖子上的血红色突兀又鲜艳。

怀树:“这是昨晚的你。”

他重新坐回画布前,继续完成他的画作,“我喜欢把令我震撼且美丽的事物画下来。”

游野的脸又烫了些:“谢谢夸奖。”

昨晚他这么肆无忌惮地“引i诱”怀导,看来这会儿对方开始反击了。

“画好了送你,”怀树面上不动声色,嘴上却得寸进尺,“很快了,要是没事的话,你可以陪着我画完。”

顿了顿,他说:“我想你也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

游野:“什么都可以问你吗?”

怀树:“都可以问,但我会酌情回答。”

游野并不打算客气,他问:“所以,庄园历代主人都是我们的同类?”

怀树:“没错,在吸血鬼的繁盛时期,他们有自己的交易市场和暗号,这座庄园只出售给遵守规则的同类。”

游野微微挑眉:“他们?”

这个词,怀树完全把自己划在吸血鬼之外了。

怀树抿了抿唇:“我从不参与类似的交易。”

“哦,”游野继续问,“走廊上的肖像画都是你画的吗?”

“是,”怀树,“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住在岛上,每隔几十年回来一次,每次庄园都换了新主人,我就以画师的身份给他们留下一张肖像画,那几百年很流行这个。”

游野:“后来呢?他们都怎么了?”

怀树:“死掉了。要么是被吸血鬼猎人杀死,要么是被夜狼咬死,要么选择了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