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意又噎了下:“你敢——钱在我的手里,我想怎么给就……”
“不敢。”话没说完,她见裴谈俯下身和她对视,温润道,“你才是出钱的客人,价格该由你开。”
“你觉得我值多少价?”
池意:“……”
最后每月多加了三十万。不能再多了,她是来落井下石找乐子的,又不是来做慈善的。
拿到裴谈的银行卡号,池意大方先转了一半的钱给他,随后拎着包包,要离开。
没走出两步,她整个人晕沉地踉跄了下,与此同时,身后及时伸过男人的手,有力托住了她的臂肘。
池意挣开,瞬间回头:“……你干什么?”
裴谈失笑看她:“这就走了?”
那不然呢?
她今晚难不成还要睡在这乌烟瘴气的男色会所里?
池意还没说话,随着“咔哒”一声金属的轻响,裴谈似乎是从手腕上摘掉了什么东西,她下意识低头看去。
然而包间里很昏暗,她只见到他把什么收进了西服口袋,没看清,接着又见裴谈随意解开了衬衫袖口。下一刻,池意垂在身侧的手腕被他握住。
男人修长的手指分开,自然地插入她的指缝间。握住,十指交扣。
“你想干什……”
池意猛然抬头,正好和朝她俯近的裴谈撞上视线,突然就连什么反应都没了。
眼前的光线十分暧昧。
对方身上有股若有似无的淡淡薄荷香,味道很清冽,气质却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勾魂模样。他此时盯着她,一双瞳眸漆黑幽深,说不出的蛊惑人心。
“老板。”
裴谈凑近了她,低低缓缓地问:
“钱都付过了。不打算先验收一下吗?”
.
池意走前,冷声拒绝了他送她回去的提议。
扔下一句“我说什么你才能做什么,不要自己多事”的命令,语气凶巴巴的。头也不回,差点没把包间门拍在他脸上。
多年不见,和以前那个一跟人说话就脸红的她判若两人。
包间里恢复了安静。
裴谈靠坐回沙发,拿过手机,先给会所前台打了个电话。
无声待了会儿,他探身摸过茶几上的烟,低眼点了,咬着烟抬了抬下颌,喉结上下滑动了下。
费青鸣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裴谈一个人靠在那抽烟的画面,放松的姿态。
“人呢?”费青鸣在楼上跟人谈完事就下来了,看了一圈,问好友,“不是说你在这儿见到熟人了呢么?”
裴谈:“已经走了。”
“走了?”费青鸣吃惊,“你们聊这么快?我还当你遇见谁了呢,刚才还特地下来一趟……那人谁啊?”
“你不认识。”裴谈笑了笑,掐灭烟,平静拿过桌上的眼镜,重新戴上。
费青鸣主动凑过去坐下,自己给自己点了根烟:“怎么样?哎你看,我这新开的地儿不错吧,入不入股啊裴总?”
此时从外疾步走进一个男侍应生:“老板,裴总。”
费青鸣:“什么事?”
“裴总,”男侍应恭敬拿着手机,讨好笑道,“您刚刚让我盯着的那位女客人是打车走的。我跟司机打过招呼了,他说一把人送到就告诉我。噢对,车牌号也拍下来了,您看看。”
男侍应在一旁安静等了大概四十分钟,终于那司机的短信进来,说人已经平安送到了。
不多时,裴谈要走,费青鸣起身送他。男侍应回头整理包间的时候在沙发上发现了一块男士腕表,赶紧拿了出去。
“老板!老板!”他喊,“老板,包间里有块表落下了。”
费青鸣戴的表都比较骚,一看这低调的黑色表盘:“裴谈,你的?”
“嗯。”裴谈也看了一眼。
大概是刚才拿起西服时从口袋里掉出来的。
男侍应忙捧过去,对方却没收。只见裴谈瞥过自己的衬衫袖口,思忖一瞬,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总……?”
“这表用不到了。”裴谈抬手扣上凌乱的袖口,平淡,“你拿着吧。”
见男侍应呆若木鸡那样,费青鸣乐了:“行了,一块表而已,让你拿你就拿着。啧,真便宜你了。”
目送两尊大佛离开,男侍应捧着一块表,呆立原地。
他只知道老板今天带来的这位朋友姓裴,所以就巴结着叫人裴总,刚才还替裴总赶走了一位喝醉认错要搭讪的女客人。没想到替自己巴结来了一块表。
男侍应查了查这块男士腕表在官网上的价格。
一长串数字。他抖着手数着。
五,六,七,八……八、八位数?!
操。
他彻底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