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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四,理论上由安格斯特拉陪护,但诸伏景光仍然留在医院。
他频频朝门口看去,或是看一下手机有没有收到新消息。
在6点时,安格斯特拉告诉他有任务会晚点来医院,现在都8点了,他没有给他发第二条信息。
降谷零把诸伏景光的反应尽收眼底:“你别看了,他有任务,等完成后就会过来的。”
就算安格斯特拉不再过来也正常。
手下受伤,上司给出充足经济赔偿并守在旁边看护过他一晚上,这已经能评选为感动日本好上司了——尤其这里可是犯罪组织,不是什么正规公司。
对比一下过去训练场里重伤落下残疾被清理掉的家伙……降谷零觉得自己不该太贪心。
他想利用安格斯特拉的愧疚,但不能过度,免得把这珍贵的愧疚变为厌烦。
“他周日那天为你和琴酒起过冲突……”诸伏景光满脸担心,“我担心琴酒会给他什么困难的任务。”
降谷零听了很无语,组织成员内耗,不该是他们两个卧底期盼看到的吗?
可他很快想起他们冲突的起因以及安格斯特拉不厌其烦照顾他的样子,原本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嗡嗡……”
诸伏景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出那部响动的、在组织内联络用的手机,从椅子上起身,上面显示的陌生号码。
“谁打来的?”
“是陌生号码……”
诸伏景光眉头皱得更紧,组织手机不会接到无良公司的骚扰电话,极有可能是其他成员打来的,极小概率是打错了。
“我去外面接一下。”他看向降谷零。
降谷零动作幅度很小地点了下头,看着发小匆匆离开。
病房内有电视有电脑有手机,可惜他身体不太方便,娱乐活动只有看电视。
他不怎么喜欢看电视剧或是综艺节目,平时看得最多的是新闻。
距离爆炸案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森谷帝二被安格斯特拉杀死,不知道尸体是怎么处理的,警方和暗中搜查的公安没有找到尸体,所以警方那里这是一起“犯人至今在逃”的案子。
谷鍑横滨那起银行抢劫案也没有后续了,安格斯特拉说其中有个女人,他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前者就算了,毕竟是安格斯特拉出手,后一起案子至今没什么线索……降谷零对目前警察的效率感到了心塞。
夜风吹起窗帘,带动挂在窗槛上的风铃发出一阵不会扰人的清脆声响。
降谷零记得那个风铃是安格斯特拉挂上去的,说这个不会打扰到他晚上休息,可以让听到的人平静下来。???c0
叮叮咚咚……叮叮咚咚……好听的声音温柔安抚着伤者的焦躁。
安室透靠在床上,他对新闻没有兴趣,他在担心为什么安格斯特拉到现在也没有来医院。
因为他表现出很需要他,想要他的照顾和更多的陪伴,所以小上司每天一下班就会赶来医院,坐在他身边拉着他的手询问这天过得如何。
虽然有时候触摸他的人不是自己,可只要看到他,安室透就能感到满足。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安室透的思绪,难道是苏格兰回来了?
没等他说话门就开了,一个陌生的护士小姐走了进来。
降谷零愣了一下,他的记忆……不,这次他的记忆没有消失,他看到了护士是怎么进来的。
记忆存在,但好像缺了点其它东西。
……对了,他看到护士进来的过程,更像在看一场电影,他看得到听得到,却仿佛一个完全置身事外的局外人——没有相关想法和情绪。
“你有什么事吗?”降谷零奇怪道。
他的确有了奇怪的间接性失忆,但仍然会细心观察周围的一切。他认出这是来给这个病房送过饭的某个护士,她在昨天中午进来过一次,其他时候都是另一个。
上次见面时她畏畏缩缩的,这次她竟然面带一抹神秘的微笑。
“安室先生,没想到这么巧,只有你一个人在……”
脸是这张脸,声音也是那位护士的声音。
但在和她对视的那一刻,降谷零顿时感到浑身不自在,身体下意识想回避——然后发现自己动弹不能。
他接受过监控方面的培训,对摄像头、窃听器之类的设备,他有着远超于常人的敏锐,他可以肯定面前的女人身上绝对带着什么!
降谷零猛地抬手就要去按呼叫铃,护士竟然比他更快一步,她一把就扣住他那只唯一能动的手。
“真是一位不乖的病人……”
护士注视着重伤无力的降谷零,她嘴边带笑,眼里毫无温度,如高高在上的女王在俯瞰落入她手中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