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靠系统标注就能把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区分开,也能辨别出同一个身体里的不同灵魂。
只是他能做到不把一个人当成另一个人的替身,把对一个人的感情完全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但对同用同一个身体的,他暂时没法分那么清楚,有时还会混在一起。
……其实这个也该分彻底清楚的。
境白夜握紧手机,没有回复那封来自苏格兰的邮件,他开口问道:“芬里尔,你以前遇到过卧底吗?你是怎么看待他们的?”
去年的箱根之旅,他问过斯皮亚图斯类似的问题;现在面对芬里尔,他想再问一遍。因为他们是不同的存在,对某些人、某些事的态度不会一样。
“这个啊……在很早以前,是遇到过一个。”
芬里尔脸上温和的笑容变淡了点。
“那是一个fbi卧底,我记得很清楚……就是他把连我在内的一批实验体,从美国实验室转移到日本。”他略微一顿,“一个都没漏掉。”
境白夜愣住了。
芬里尔注意到他的表情,微微提起嘴角。
在这一刻,他的表情像极了斯皮亚图斯,像到境白夜快分不清他们了。
“你的表情仿佛在说‘为什么他没有救你们,明明他不是真正的组织成员’……”他轻声说着,“为什么你会觉得卧底会做这种多余的事?”
“……”
“卧底跟普通的警察、特工不一样,他们的工作不是救人,而是收集与传递情报。比起救一批人,他更该弄清楚人体实验的目的、实验的规模、实验进展到什么地步……或者在必要时,把实验的成果交给他身后的机构。”
芬里尔抬起头,注视着前面的那座雕像。
他语气平淡得就像在叙说一个和他无关的故事,没有一点愤怒和恨意,可境白夜很清楚他就是其中亲身经历的一员。
完全没预料到这个答案,境白夜沉默不语。
他不太懂卧底的工作流程,只是从……潘诺能联系那么多真正的同事来看,只要那个卧底想,他可以把那批人体实验受害者从组织手里截下来。
毕竟美国可是fbi大本营,他应该是有能力做到。
“他后来怎么样了?”
“身份暴露,被拷问情报,之后送入实验室……没撑过一次实验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