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格斯特拉的行动,把他的侥幸打得粉碎。
当安格斯特拉轻而易举地掰开他的嘴,挖出他打算在身份暴露时自尽用的毒药,诸伏景光就确定他已经知道自己是卧底了。
而发小耳朵上的窃听器耳钉和微妙的态度,更是让他清楚,他们两个是一起暴露了。
但安格斯特拉没有举报他们,也没有举报同样疑似卧底的来尹。
他对他们的态度几乎一如既往。
……
诸伏景光翻了个身,仍然没有一点睡意。
整洁豪华的住处,不需要操心家务;
可以自由出门,可以随意通话、发邮件和上网,没有监视窃听;
不需要接触任何危险和血腥,每月卡里有几百万日元的生活费和额外补贴;
没有辱骂,没有殴打,没有任何折磨,在身体难受时不会嫌他麻烦,会耐心陪他休养,还会问他自己哪里做得不到位,如果有,他会去改正。
这就是安格斯特拉的喜欢。
……可这样的喜欢,和对待一只被圈养的宠物有什么区别呢?
诸伏景光在黑暗里看着自己的手。
他已经很久没有拿枪了。
在成为卧底前,他就做好一切心理准备,想过自己晚上会因为杀害无辜而良心备受折磨到难以入睡,可直到现在为止,他没有杀过一个人。
没有沾染犯罪的血,没有沾染同事的血,更没有沾染无辜者的血。
可此时这双干净的双手,同样让他感到窒息。
“冬冬。”
礼貌的敲门声响起,诸伏景光瞬间警觉:“谁?”
话是这么问,可他知道外面的人是谁。发小还没回来,别墅里只有两人。
“是我。”果然是安格斯特拉的声音,“苏格兰,你还没睡着吗?我可不可以进来?”
“进来吧。”
诸伏景光坐起身,同时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
安格斯特拉打开门,穿着睡衣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