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了个烟圈,没歇两分钟咬着烟又开始挖,“等回家我给你讲故事听。”
棺材终于出了土。
闻观顾不得擦头上的汗,蹲下身轻轻地碰了碰棺身。
他把停在外面的箱装车开了进来,因为担心在草地上留下痕迹,把棺材挪上去就赶紧开了出去。
开始收尾。
祈无病的墓在此刻,成了空墓。
闻观连件儿衣服都没给他埋进去。
回到家后,他把棺材推进了地下室。
这里面冷的像个冰窖,地面和墙面都装着冷色调的灯,整个空间仿佛被深蓝的海水包围。
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蓄水池。
里面装满了深红色的液体,散发着浓郁的药味和酒精味。
闻观站在棺材前,像是有些紧张似的把衣服整理了半天。
这段时间他瘦了很多,脸色苍白,黑眼圈浓重,头发更是长了不少,形销骨立像是浑身只剩下了骨头。
但今天,他把头发修剪了,胡子也剃了,更是破天荒的敷了个面膜。
像是要赴一场约会。
厚重的盖子缓缓打开。
祈无病的身体安静的躺在那儿,有些浮肿,因为穿的衣服比较宽松,遮掩着倒也看不出很明显的变化。
但血液的分解,导致肤色已经从绿色变成浅红色。
他脸上的毛细血管四散着,形成蜿蜒扭曲的纹路,像是纹在脸上的图腾。
唯一没有变化的,是他的睫毛。
还是那么黑,那么长。
闻观歪头看着他,有点害羞的扶了扶眼镜,“你好像睡美人啊。”
他顿了顿,弯下腰放轻了声音,“如果我现在亲你,你会不会醒?”
沉默蔓延,没有人回答他。
闻观一点点靠近,咫尺的时候,他突然停住,恶劣的笑了笑,“别期待了,我才不会亲你,你现在好丑,睡美人才没你这么丑。”
死透了的祈无病:“……”
他没法儿回应这个变态又神经病的男人,即使能回应,也只可能是一个凶狠的拳头。
闻观伸手过去,一脸认真,“我要脱你的衣服了,你别生气。”他脱下那层薄薄的衣服,小心翼翼的把他抱进了蓄水池。
祈无病的头仰靠在池沿边,身体被液体紧紧包围,波纹在他锁骨处轻轻碰撞,好像汽水瓶里温柔炸开的气泡。
他现在的身体很软,无法独自支撑,只能依靠着池子里的支架。
“我在里面加了防腐杀菌的中药,有贡和砷的成分,味道会有点难闻,你忍一下,我会找一个更好的地方让你睡觉,等我几天。”闻观拿了一把梳子,慢吞吞的给祈无病打理有些凌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