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了四十一天筹划我们的相识。
……
成为他的心理医生后,我每天除了定期和他见面会诊,其他时候还是忍不住偷偷跟在他后面。
像个偷窥狂。
观察他的一言一行,记录他每天的心情状态。
十月三十一日晚。
他在酒吧举办了一次万圣节狂欢。
我穿着乌鸦怪的衣服走了进去。
他没变装,还穿着调酒师的衣服,领口开的很大,在那儿调酒。
我在他眼前来回走了十多次。
他都没认出我。
我犹豫很久,终于鼓起勇气想去找他要一杯酒。
脚刚抬起来,就看到一个女人,站在他面前吻了他。
我转身离开了。
-
2018年。
他和我亲近了很多,但我清楚,这只是患者对医生的依赖。
我的药,能让他睡的很好,这似乎让他觉得踏实。再怎么依赖,他心里的那扇门,还是没对我打开过。
关于孤儿院的事,他闭口不提。
嘴边却总是挂着那条狗。
被他起名叫“祈福”的狗。
他不停在给自己做心理干预,让自己相信那条狗没死,还活的好好的。
营造出的假象确实能让他好受很多,但对病情没有益处。
他的大脑越来越混乱,情绪变化也开始不规律,我开的药已经效用不大了。
那块因为我而造成的伤疤不仅没治好,还变成了一个漩涡。
我开始害怕被他认出来。
-
2019年。
我对他进行了催眠。
让他以为那条狗是在不久前意外去世的。
就好像把幻想里的内核直接砸碎,试探他的接受底线。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次催眠,竟然消除了他给自己营造的虚假记忆。
他清醒了。睡眠症状好转。
但开始抗拒治疗。
出现轻微自残倾向,以及梦游。
于是我把他关在了无菌室,以戒烟为理由,记录他的变化,调配更加有针对性的药物。
本想强制性监督治疗,但还是心软了。
我不想看到他那双好像快哭出来的眼睛。
我把他放了出去。
几天后。
他死在我眼前。
-
入殓,下葬,立碑。
等大家悼念完离开后。
我找了一个好天气,掘了他的墓。
-
带他回家的第一天。
他的面色很红润,好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