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郁理有听到他们之后的话,估计会一脸黑人问号。关她什么事?她什么都不知道啊,每天都忙着宅和工作,晚上睡觉还得打游戏,肝都不够用了啊。
算了,正事要紧。
本阿弥氏,是东瀛自古以来一个世世代代以刀剑鉴定,研磨,浄拭为业的家族。
但这个家族出来的人可不仅仅只会刀剑方面的事,家族的丰厚底蕴给这个家族的子弟也带来了丰富的学识,如东瀛历史名人里,有位叫做本阿弥光悦的人,他早年也学习刀剑鉴定,后来开创书道光悦流,还首创茶碗作坊制度,是书画、漆艺、陶瓷工艺等多方面的艺术家。
这样一个与刀剑息息相关的家族,族人之中怎么可能就只会给刀剑鉴定研磨之事,会精通给刀剑做拵也是理所当然。
有总帅的面子,他在本阿弥家认识的人很快就就给了回音,或许也有郁理自己的面子在内,人家说如果着急今天就可以见面商讨一下刀拵的制作。
随着武士时代的结束,本阿弥氏的存在自然也跟着没落,但人家换个身份当鉴定家艺术家什么的照样也能存在就是。郁理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应得很爽快,有些意外也有些高兴,想了想择日不如撞日,自己开车过去也不要一个小时的功夫,干脆就今天好了。
于是约好了时间,完全不清楚远月那边动静的郁理,此时正高高兴兴的开车过去。
在一处古色古香的和式院落里,见到那位擅长给刀剑制作刀拵的老人时,郁理是给出了十分的礼貌的。那位一身棕色和服看起来有甲子之年的老人看见她时,也被她的年轻给惊了一跳。
“仙右卫门那老小子,四十多岁时才叩关成功名扬全球,想不到他的学生一个个都比他青出于蓝了。”老人家笑着夸赞,见郁理腼腆着谦虚了几句,他也不多说,“我听说你要做一把短刀拵,刀也随身带着,能让我看看吗?”
“是,就在这里。”从随身的挎包里取出用盒子装好的短刀,郁理将它推到老人的面前,“老先生,麻烦您了。”
老人摆摆手,打开盒子,就见到里面躺着的短刀,取出后双手摸了摸直接点头:“这刀拵也是非常不错,若要我说根本无需更换。”不过爱刀人士有时就跟那些玩sd娃娃的家伙们一样,总是喜欢给自己的心爱之物多准备几套衣服,这种事在古时就屡见不鲜了,所以老人也只是随口一说,以一种在郁理看来十分有范儿的动作缓缓拔了刀鞘。
刀鞘分离,刀身完全展露的一刹那,老人的眼中绽放出光芒。
“竟是传说中的复仇之刃,小夜左文字!”刀剑名家就是名家,几乎不过一眼就确认了短刀的身份,老人看着它眼中有过感叹也带着欣赏,“岁暮难游故地岭,命存方越小夜山。这把刀,承载着一个凄美的故事啊。没想到我今日有缘得见也是荣幸。”更没想到这把染怨的刀会落在一个年轻姑娘手里。
“不愧是刀剑鉴定大家的本阿弥氏,一眼就认出来了。”对面的女子微微一笑,“我也是机缘巧合下从别人手中得到的,对它也极是喜爱,所以想为它专门做一件适合自己的刀拵,能贴身携带最好。”
短刀的作用就是在于可以藏于身上,方便护身。虽然东瀛国废刀令从未结束过,但这些法律平民们想要钻空子都很容易,更别提有身份地位的那些人了,只要不作死稍微低调些根本没人去管。
老人又看了一眼女子姣好的面容,她脊背挺直目光清正,听老友说目前还是独居,虽说真要遇事这把短刀未必管用但有它在身总归是能安心些的。
“你想要什么形制的刀拵?”他缓缓开口,“若是贴身放,我建议你选用的材质最好是软木,鞘身和刀柄不要使用金属装饰,刀镡也不宜过大,最好与鲤口大小一致。”
“对对对!就是老先生您说得那样!”郁理眼睛一亮,赶紧点头附和,“我就想要刀柄和刀鞘粗细一致的刀拵,造型尽量显得无害方便我随身携带,头和铛最好用软皮,栗形和下绪也是如此,其他都是次要……”
“看来你有腹稿,方便的话尽量画下来。”听郁理说了一堆,老人直接拿了桌上的纸笔递给她。
那可就更直观了!郁理没客气,直接拿过来就画。
就着刀拵的样式,因为郁理本身就有定案,所以两人并没有商谈太久。
“鎺金上的花纹用什么?”做的刀剑多了,有很多客户都挺在意这个的,“是刻字,还是别的纹路?”
“请用这个。”郁理将小夜的刀纹画在了纸上,然后将纸张推给了老人,“大致就是如此了。”
老人点点头,不再询问,只是将那把小夜左文字拿过来,在桌上铺了柔软的棉布后取来了目钉钹拆出了刀条,随后仔细记录了刀身的所有数据,又娴熟非常的将刀条装入刀拵内,重新放回盒中。
“付好定金,七天后来取吧。”
“好的,麻烦您了。”
一听要给钱,郁理原本有些忐忑的心安定下来,给钱好啊,欠人情什么的滋味不好受。
从本阿弥宅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傍晚,又到了逢魔时刻。
正值上下班高峰期,结束了一天行程的人们步履匆匆,一个个埋头赶路。这样一份光景在郁理的眼中却又是另一种场面,从未知的彼岸里出现的妖魔鬼怪,有的如飞艇盖住大半个天空,有的落在人们的肩头,更有不好站在阴暗的角落里朝着人类时不时发出诡异的嘻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