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雪道上,只有次郎吉自己知道鹤丸方才搭救他的方式难度是有多高,特别是青年落地之前朝着他露出的灿烂笑容,那笑容里一点都没把胜负放在心上依旧只专注于享受滑雪乐趣的意味让他有些发愣。
17公里的雪道再长,在这样的竞赛高速下还是很快滑完了。
除了之前的那点意外,老爷子如他计划中所想的那样获胜了,但他并不感到喜悦,反而有些愕然。
“为,为什么?”山脚下,他忍不住问出来。
“哪有什么为什么啊。”一边拆着滑板上的固定器把双脚从板子上解放出来,有着亮金色的眸子的俊秀青年朝他笑笑,“主公在山顶上时可是吩咐过我,比起竞赛和那三件铺子,我和老爷子你的安全更重要,让我好好享受雪道的乐趣就好。”
次郎吉完全没想到答案是这样,一时间愣在原地,同样愣住的还有他的两个侄女,三人下意识地齐齐看向正拉着鹤丸起来的星宫郁理。
来之前,铃木一家就已经很清楚这位在碎刀事件之后低调到几乎要隐居的星宫大师是为什么才来到这里的,作为财团顾问的铃木次郎吉更是清楚这位料理大师一直在收购芦之湖附近的商铺地皮的原因,所以他才在说出这样的比赛要求后料定对方一定不会拒绝。
他们一直以为之前在山顶那两人的悄悄话是在传达获胜的命令,没想到结果却是这样的。
是因为知道他一定会坚持要比,所以才只得如此吗?
“星、星宫大人……”园子已经眼泛泪花,她怎么就忘了呢,她之所以喜欢这位料理大师不只是因为她厨艺高超,更是因为她能为了别人奋不顾身的品德啊。
“不用一分代价就能得到三间铺子的吸引力不够吗?”次郎吉老爷子带着复杂的笑容看向这位料理大师,“芦之湖那边的地皮,就算以你现在的身家地位要拿到手也是非常吃力的吧?这次放弃,就意味着你可能要花去一年甚至更多的功夫才能达到你的目标。”
“您说的是。以我现在的能力想要将星宫馆附近的地皮收入囊中,没有好几年的规划是不可能的。”郁理也笑了,十分坦诚,“但是,那还真不值得我要为此抛弃原则和底线。您说是不是?”
铃木次郎吉知道对于一个厨师来说,失去惯用的厨刀打击有多大,所以很清楚她想收购地皮的行为绝对不只是为了发展自己的事业,更带着一股复仇的心思。他以为这个年轻的料理人会因为见识到竞争的残酷也变得冷酷,变得和那些算计她的人一样利益至上。但现在看来,他怕是错了。
“星宫大师,不愧是大师啊。”他如此感叹,这句大师不是称赞她的厨艺,而是赞叹她的人品真正当得起大师两字,她谨守着自己的厨道,也守着自己的为人之道,并未因这世间的不公而受到污浊。
“老爷子,还要再比吗?”站在她旁边的白发青年这时向次郎吉晃着手,“这回赛道我们都熟了,可以再来一次哦!”
“哈哈,不比了!”铃木次郎吉顿时笑了起来,故意调侃道,“之前可是说好了,你要是能赢我,我就把铺子转到你主人名下,但可惜你输了,就别再打主意啦!”
“伯父!”没等鹤丸说什么,铃木园子已经不满喊出声,不光是园子,就是绫子也是面带不赞同。要不是之前的意外,你能不能赢还是两说呢。
次郎吉也不看侄女们,目光一转看向了郁理,脸色温和:“不过,对于和星宫大师的铺子交易我还是有兴趣的,具体事宜可以之后详谈。不知道星宫大师愿不愿意了。”
原本还想说这老爷子真不厚道的鹤丸顿时换上了惊喜之色,而他身边的郁理已经在笑着点头:“乐意之至,这正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气氛融洽的现场,只有经理人不着痕迹地推了推眼镜,终于能轮到他出场了。
鹤丸跟铃木老爷子谈得相当投缘,或者说他对这个老头环游世界的经历非常感兴趣,而天性爱炫的铃木次郎吉正缺鹤丸这种好奇宝宝一样的专业听众,除了滑雪以外,大伙儿就光听他对着鹤丸滔滔不绝了。
听了几耳朵的郁理也是对这个老爷子十分佩服,多才多艺又见多识广,年纪这么大了还这么有冲劲,也算是非常少见了。
“我现在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抓到怪盗基德了!”已经是晚餐的餐桌上,有点喝高了的老头举着手里的酒杯一脸高亢,开了暖气的室内众人都脱掉了厚重的衣帽,灯光下这位老爷子的光头一片锃亮,“可惜那小子太滑头了,每次都只差一点就能抓到他了!可恶!”
说着,他一把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以示气愤。
“怪盗基德,好像听主公说过啊。哦,就是那个美术品大盗吗?”鹤丸终于想起了有这么一号人物。
“没错,就是他!”说起这个人,次郎吉十分激动,“为此我都不惜拿出那么多重宝做诱饵,却还是次次被他逃脱!都是警视厅里那些笨蛋的错,特别是中森银三那个笨警部,每次都跟我唱反调,不然我早就抓住那小贼了!”
他的声音越说越高,酒桌旁铃木绫子已经悄悄凑近郁理,一脸歉意地小声嘀咕:“对不起,伯父他喝醉了。一会儿可能要麻烦鹤丸先生和睿山先生帮忙送他回房间。”
郁理刚点头应下,那边鹤丸突然也在高声应和:“放心吧老爷子!下回再遇到那个大盗,你尽管喊我帮忙!我帮你抓他!”
郁理:“……”这个差不多也要醉了吧,不然谁给一把太刀这么大的自信,觉得能在夜里捉到怪盗基德?
结果就是经理人和侄女们拖着喝醉的次郎吉送去房间,而郁理则是拉着不知道该说是清醒还是醉的鹤丸回去休息。
从某只鹤的口袋里翻出房卡,郁理将人带进去,把他安置在床边坐着,就去给他倒水。
“喝了。”将水杯递过去,她直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