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旷道:“找不到借口拦着,随便瞎扯的。谢谢你们相信我。”
李心颐:“……”
两人说话的时候也没停下,这时候都快到多功能馆了,孩子们晚上一般都是各种主科的自习,不会安排这边的课。
林雪旷四下看看,按住李心颐的肩,轻声道:“你就留在这吧,替我打掩护。”
李心颐轻声道:“不去里面查看情况了?”
林雪旷道:“先不去。我要看看他们那两边的情况,你自己过去容易有危险,就拿着三清铃在这等我。有什么动静机灵点。”
李心颐点头答应了,她虽然法术算不上顶尖厉害,但却是整个门派里面最会变通跑路的,林雪旷也不是特别担心。
他简单叮嘱了两句之后,便找了个比较隐蔽又安全的地方,搬了把椅子让她等着,自己则顺着多功能馆的外面绕了过去。
此时上课铃已经响了,吃晚饭的同学们都已经回到了教室自习,整个校园重新变得安静,不时从远处的零星几个教室里传出占了晚自习的老师抑扬顿挫的讲课声。
而在安静中,整个一中里弥漫的那种阴气更加变得分明,一时也不好分辨源头。
林雪旷是想先找到内奸再处理这件事情,因此并未停留。严呈龙和何暄那头如果有问题,李谦肯定会及时跟他互通消息,所以林雪旷打算先看看赵承和钱唯那边的情况。
两人去了操场那一头,林雪旷眼看就要到了,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忽然一怔。
——夜色下,多功能馆静默伫立,半圆形的顶部在月光下反射出淡淡光泽,就像一个巨大无比的……坟包。
而校外一座十八层的大厦就建在它的斜后方,正好是墓碑的形状。
林雪旷不由得停住了脚步,霎时间感到一股寒凉之意打心底冒出,迅速蔓延至周身。
但他也只是稍作犹豫,便迅速抬手拍了张照片,给李心颐发过去,随即转身,跑向了操场。
但让林雪旷也没有料准的是,真正出事的地方,竟然是李谦那头。
自从林雪旷跟他说了有内奸的事情之后,李谦就一直提着心。
他们五个人这回被派下山,从汇合之后就一起行动,对彼此之间也有了一些了解,每个人的性格在他心里过了一遍,感觉都不像会成为内奸的人。
而且林雪旷跟妹妹,以及钱唯和赵承那两边,又不知道怎么样了,会不会遇上危险。
李谦知道严呈龙这个人精明的很,心眼也多,所以在他面前伪装的很好,不动声色地提议道:“这地方阴气重,也不知道会不会藏着什么东西。呈龙,不如你打头,我断后,稍微保持一点距离,这样走更戒备些。”
严呈龙笑了笑:“好是好,不过要是这么走的话,那我可就成了后背对着你了。也不知道安全不安全。刚才你跟雪旷两个人说什么啦,别是你师兄让你找机会杀了我吧?”
李谦心里一沉,脸上却立刻笑起来,跟严呈龙开着玩笑:“你这也太能想了,就算真的要杀人,我师兄厉害还是我厉害?他指使我来办这事,那不是疯了么。”
李谦说着,拍了拍严呈龙的肩膀:“来,那就我在前头呗。”
严呈龙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果然笑着说:“我这不是想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么。行了行了,不闹了,你就后面待着去吧。”
说着,他当先走了出去。
两人谁也看不见谁的表情了,严呈龙的目光中掠过一丝疑虑,李谦则稍稍松了口气。
他跟在最后,正好可以盯紧了严呈龙的行动,心里面感觉踏实了不少。
李谦把玉虚剑从剑鞘里□□,搁在手中提着,心想要是严呈龙真有异动,他就先那么照脑壳当头一拍,如果实在拍不晕,就只能捅上几下,总之打倒了再说。
但是一路上严呈龙很老实,老实的李谦甚至有几分失望,并且更加担心林雪旷他们那两边的情况了。
毕竟内奸不在他这边,那就只可能是在别人那里。
随着他们越往前走,周围也越来越黑,使得可见度极低。也分不清到底是今晚的天气不太好,还是有阴气在作祟。
最前面的严呈龙走的小心翼翼,而李谦总觉得地面上好像正有一团团黑色的旋涡在转动,远处隐隐传来的响动也不知道是猫叫还是谁家的婴儿在啼哭,正嫁给气氛增添了几分诡谲。
那重重叠叠的黑雾看得人心烦又眼晕,于是李谦顺手拿剑冲着旋涡挑了一下。
剑锋好像隐隐碰见了什么柔软又有弹性的东西,随即便毫不留情地将那阴气形成的旋涡劈成了一股黑烟,四散消失。
李谦觉得心里好歹舒服了一些,把剑收回来。
然而正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中向下一瞟,正好瞥见银亮的剑身上,映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由于反光,那个人的脸是模糊的一团,五官轮廓看不清楚,但手里却很明显拎着一节锁链似的东西,正无声无息地向他慢慢靠近。
从听了林雪旷的话之后,李谦的精神就一直是紧绷状态,见到这一幕后,顿时大惊失色,想也不想地抡剑向后回打,剑锋顿时击中了那条锁链。
金属相撞的声音划破混沌的夜色,也惊动了走在李谦前面的严呈龙。
他心里的弦也一直紧绷着,听到动静之后猛然回头,正好看见那条锁链被李谦一剑砍中,却没有半点损坏,反倒弹了回来,灵蛇似的一绕,勒住了李谦的脖子,霎时将他拖了出去。
严呈龙立刻喝道:“什么人?快把他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