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同时,一个箭步冲上去,连法器都来不及掏,飞速念咒掐诀,一道金光立刻从指间闪出,打到了对方身上。
严呈龙身为玄学协会会长的首席弟子,以后更是很有可能接任,他出手自然不同凡响,攻击凌厉而精准,但对方中了这记除魔咒之后,竟然毫发无伤。
这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偷袭者是人。
李谦满脸涨的通红,被勒的喉咙里喀喀作响,他一手紧握住那条勒在脖颈间的铁链,另一手用力将自己的剑扔给严呈龙,跟着向上一抓。
——他拼尽最后的力气,抓下了那个偷袭者脸上的口罩。
严呈龙脱口惊道:“钱唯,怎么是你?!”
比起李谦,他可是完全没有思想准备,因而十分震惊,这一句话问出口,他也反应过来,跟钱唯一组的赵承眼下恐怕是已经倒大霉了。
可这个时候什么也不好说,严呈龙放缓了语气道:“钱唯,我不知道你对李谦有什么不满,但是咱们几个这段时间相处的都不错,就算你们之间存在矛盾也不是不能解决。你先放开他成吗?要是李谦有错,我一定站你这边。”
他故意把钱唯说成是跟李谦有私怨,语气也有些轻描淡写的,就是想让对方觉得现在还有回头的机会。
然而钱唯却不吃这套,笑了笑说:“我对你们每个人都没意见,不过立场从一开始就不同而已,所以二位,不好意思了啊。我处理完你们,还得再去收拾那俩呢。”
说着,钱唯将勒住李谦脖子的锁链一紧。
李谦一听他还要去找林雪旷和李心颐,整个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挣,抬头的时候正好见到严呈龙身后也出现了一道黑影,连忙喊道:“小心!”
他的嗓子已经哑了,但是也足以使严呈龙警觉。
其实钱唯的计划已经被打乱了很多,他无声无息地放倒了赵承,本来以为也可以这样来对付李谦和严呈龙,结果没想到李谦这么防备,只好提前暴露了帮手。
钱唯冷笑道:“你倒是硬气。既然想找死,那你就死吧。”
他的手掐住李谦的喉管,正要用力,突然感觉脑后生风!
这一下来的毫无征兆,他竟然没感到有人在靠近,钱唯眼角一瞥,只来得及看见一柄银亮的短刃,于是弯腰躲避。
但就算他的反应敏捷无比,这次还是判断失误了,那柄短刃只不过是虚晃了一下,紧接着钱唯就觉得手肘一紧一麻,剧痛传来,关节已经被卸脱了。
他的手不禁一松,锁链顶端垂下,被一只手抓住甩开,李谦顿时得以呼吸。
钱唯猛地转身,反手抽剑,但锁链已经如同软鞭一样“啪”地甩过来,缠住了他的手腕。
钱唯尚未来得及把剑抽出来,就被锁链用力一拽,踉跄向前,他情急之下松开了剑,一掌向前拍出,但在此之前,刚才那把虚晃了一下的短刃已经利落地捅进了他的肋下。
“林雪旷,你、你……”
林雪旷这一刀下去,脸上毫无表情,抽刀松手,钱唯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张着嘴不断吸气。他的手按在伤口上,鲜血浸透了指缝。
林雪旷下手又狠又准,对伤势轻重心里有数,知道对方看着伤重,但不过是一时丧失了攻击能力,绝对是死不了的。
他转头看严呈龙那边对付的还行,就先扶了一把李谦:“感觉怎么样?”
李谦的嗓子有点哑,摆了摆手,自己撑着地站起来,看林雪旷身边没人,脸色一变:“我妹……”
“她没事,马上就到。”
林雪旷快速地说:“我从操场那边过来,赵承被钱唯打伤了,我就让心颐去扶他,先来你们这边看看情况。没想到还真赶上了。”
林雪旷一开始最怀疑的人就是钱唯。主要因为赵承那个二百五看上去实在不像有脑子玩阴谋诡计的人,如果内奸是他,那么林雪旷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就拿到皮人看出破绽。
而且在分组的时候,是钱唯主动选择了赵承,这也有些不合理。毕竟赵承是他们几个人之间最弱的,面对危险,应该谁都不想要一个有可能会拖后腿的队友,反倒是想捏柿子才会捡最软的。
林雪旷的判断完全没有问题,唯独没想到的就是钱唯下手竟然那么快,他赶到操场附近的时候,赵承已经被钱唯给打晕了。
于是林雪旷打电话让李心颐过来把赵承扶走,转念想到刚才看见那个坟包似的多功能馆,就朝着这边来了,正好救下了李谦。
李谦见林雪旷和李心颐都没事,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下了,道:“行吧,算我欠你一回……”
“两位!”
严呈龙忍不住了:“就算你们同门之间感情再深厚,也多少给我点关爱行不?我也快要受伤了!”
他面前是一道飘飘忽忽的影子,连五官和性别都看不清楚,说明不是什么怨力高强的鬼魂,严呈龙本来觉得小意思,掐了个诀想超度了算了。
结果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忘了看黄历,如果出门之前好好查一下,那么上面说不定会写着“今天不宜掐诀”。
刚才打人没用的法诀打到了鬼的身上同样没用,对方却好像越打越是斗志昂扬,怨力暴涨。
直到这时,严呈龙已经能看出来那是个女鬼,面容惨白,长发飘飞,身上穿着一条碎花裙,只是腹部裂了个口子,裙子上面全是斑斑的血迹。
之前那只是隐约传来的小孩哭泣声越来越大,重重叠叠地回荡在整片空间中,四下莫名变得拥挤起来,黑暗中周围仿佛多出来了很多看不见的“人”。
这多半是一只恶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