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一会儿,佐野万次郎才找回力气,抱着人从地上起身,结果刚走出浴室,睁开眼的姐姐就给了他一巴掌。
溺水昏迷刚醒的人根本没多大力气,这一掌却仍打得他偏过头。
佐野万次郎根本不敢辨认那双眼睛里究竟盛满了多少痛苦。
是他的失职,让姐姐遭受了本不该遇到的噩梦。
在姐姐消失的一周里发生了什么?浴室里的一瞥无声告诉了他曾经发生的一切。
佐野万次郎安静垂下头,抱着姐姐放在卧室床上,为她盖上被子,半跪在床前握着她的手,用黝黑的眼睛盯着她问:“是谁?”
谁?我看着眼前眉眼稚嫩的熟悉少年,心里涌上复杂的情绪。未来的佐野万次郎,现在熊弟弟万次郎,两张几乎没有变化的面庞交叠重影。同一个人,又不是同一个人……
良久,我扭过头闭眼说:“你走吧。”
佐野万次郎握着我的手,沉声说:“不想告诉警方也没关系,我不会放过他。不良有不良的解决办法,我会让他付出该给的代价。”
我用力抽回被握住的手,冷淡地说:“不用你管。”
尽管理智知道这是迁怒,但我却管不住自己的心。缓过一场梦的距离后,我的心正变得越来越酸楚。未来的遭遇在嘲笑我,现在付出的一切都属于成年人的自我意识过剩,是一厢情愿的笑话,未成年小鬼丝毫不会领情,也许在别人眼里我也是笑话。
佐野万次郎再次捉住了我收回不及的手,十指紧扣,声音轻的像是怕吓坏我:“别害怕,姐姐。我会处理的很干净,不会有人知道发生过什么。如果有人问起,就说这七天你一直和我在一起。”他的语气居然带着淡淡的笑意,“等我18岁我们就结婚。”
我错愕地瞪大眼,还来不及说话,就被“轰”地一声打断。
卧室大门被踢开,有人踩着重重的步子走进来。
黑川伊佐那。
3
第七天,依然找不到人。
黑川伊佐那瞪着发红的眼睛,神情如同失去主人的困兽。自他以下,天竺干部人人自危,连最松懈的九井说话都小心起来,尽可能避免出现在他面前。
从手下得不到任何消息,失去了最后的抚慰,几近发疯的野兽四处奔走,最后凭本能回到了他觉得最温暖的的巢穴。
结果看他在这里发现了什么?
佐野万次郎!
金发少年半跪在床边,握着床上之人的手。床上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眼圈微红,唇角残破,脖子上的红色痕迹从耳后一直延伸到被褥下看不到的地方,旖旎得令人心生妄想。
黑川伊佐那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的话:“是谁?”
佐野万次郎转身对他,干脆地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