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外头天色大亮,有一队官兵小心翼翼地入内,只四处试探性地喊道:“大师们可在?”
何缈并不急着出去,只闭上眼,假装没听到,一双耳朵却在留心着外头的动静。
一个粗壮的男声哀嚎起来,听声音,应该上了年纪:“你们可真是害惨了和尚我,昨晚差点就学了佛祖,舍身伺虎。”
听着是个和尚,边哭边嚎。
何缈仔细听着,还有几个人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看来,昨晚还是剩了些人没有跑出去。
亦或者,是有高人留了下来。
何缈望了望地上的女子,女子竟然起身了。何缈也忙麻利地顺着房梁粗壮的柱子滑落下来。整了整那身破旧的衣裳,捋了发丝,跟在女子身后出去了。
外头一片狼藉,遍地散乱着树枝、泥土,还有棵人腰粗的大树被连根拔起,各人的衣裳,甚至还有几只破袜子,看起来跟遭灾了一般。
何缈抬眼瞧去,一个胖和尚正跟着官兵在哭诉昨晚的凶险。
旁边立着一个身着灰衣的瘦削男人,一缕稀疏的山羊,胡尖嘴猴腮,一双小眼看着极为狡诈。
另一侧则有一身着藏青色衣裳的中年男子,标准的方脸,后背上有一把巨大的剑,看来是剑修,就是不知是哪一派的人了。
何缈深怕遇到的是天玄门的人,第一时间躲在了女子身后,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还有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大秋天的,身上穿着皮制的短袖,露着两个粗壮的胳膊,看来是武者无疑了。
这一派的修仙者,更侧重在身体的淬炼,听说到后期可以刀枪不入。
还有个蒙眼的瞎子,看打扮,很像市面上的算命先生。何缈极为怀疑,他到底是真瞎还是假瞎。
何缈扫视一圈,数了数,留下来的人,算上自己,一共七个。
看来是男女老少,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了。
何缈极为小心谨慎,她知道,若是单单对付修仙界那群不食人间烟火的修仙者,她还熟悉一些。
这群从市井中走出来的人,耍心眼也好,阴谋诡计也好,不是她能想象到的,不得不提了十二分的心。
官兵们捧来了洗漱用品和早餐,众人这才表情看着轻松一些。
何缈吃了碗热腾腾的荷包蛋面,转头发现同屋的年轻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桌上,一碗面没有动一筷子,正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