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缈了然地点点头。
崔护升接着道:“说来,此事倒也同我崔家有几分干系。”
何缈示意他继续。
“天宝年间,有位名叫崔玄微的先辈,爱花成痴,远见闻名。”
“某年二月之夜,一群百花之精幻变的艳丽女子入其花园,对他说本欲迎春怒放,可风神出头阻挠,故请他帮忙解难。”
“我这位老祖宗如何能不帮忙。立马置备彩帛,画日月星辰其上。”
“翌日,他将彩帛悬于园中的花枝上。届时果然狂风大作,但枝上花卉有彩帛护持,一朵也没被吹落。喜爱花卉者争相仿效,因以成俗。”
崔护升为人稳重,讲故事时,娓娓道来,语气和缓,让人听着只觉动听。
何缈听罢,赞赏道:“你们崔家真是人才辈出。”伸出大拇指,敷衍地给他比了个赞。
这种闲情雅致,确实只有崔家这种传承许多年的大户人家才知道。
崔护升一怔,随即抿嘴一笑:“何姑娘说话真是有趣。”
二人又往前走去。
夜风微凉,吹拂着何缈额前的碎发。
崔护升则在小心翼翼地寻着话题。
“昨日我翻阅了家中的一些族谱,上头确实有记载那位老祖宗崔护同绛娘的故事。”
何缈好奇地盯着他。
其实,与其说她好似绛娘到底是不是被桃花精夺舍,她更好奇,眼前的这位崔护升,到底有没有可能是崔护转世?
崔护升接着讲述绛娘的事:
“这位绛娘,祖上没有过多记录。只说不知其姓氏和家世,只容貌出众,殷勤执家、孝顺公婆、和睦亲邻,颇有美声……”
何缈的思绪却早已偏到了不知何处。转世之说,到底是荒诞不经。只那桃树精百年来一直谨慎,如何会在看到崔护升之后,生了别的心思?
抬头又瞧了眼崔护升,面白如玉,稳重大气,眉眼温和,确实是世家公子的典范,
他会是曾经的崔护吗?
只可惜,历史上没有那位大诗人的画像留下来,否则瞧上一眼,倒也可作依据。
崔护升却早已瞧见了她似乎出了神,被她淡淡地望上一眼,只觉她眼波如粼。
心儿也随之一颤。
她其实不是个合适的对象。
博陵崔氏,源自上古八大姓之一,为天下“士族之冠”,门内曾出过十六个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