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宋温卿回答的却很快:“送子观音。”
“是不是有点俗了?”她有些犹豫。
宋温卿淡淡道:“身在后宫,子嗣便是最好的依靠。”
宋虞若有所思。
“你说皇上以后会纳妃么?”
她一直担心这个,怕魏弦歌伤心。
宋温卿沉思许久才道:“自古帝王多薄幸,我希望他是个例外。”
宋虞看看四周,小声问:“哥哥,如果你做了皇帝,你会纳妃么?”
“不会,”他放下筷子,极为笃定道,“此生只你一人。”
“如果大臣都让你纳妃呢?”
“杀了。”
宋虞吃惊地望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揶揄的神色,可是他说的……似乎是真心话。
“阿虞,宫宴那日,我曾对平遥说,‘皇帝可以有千千万万个,可阿虞,世上只此一个’,现在我依然这样想。”
不管她是妹妹还是妻子,世上只有一个,他不能失去她。
用过晚膳,宋虞没走,跟着他来到书房。
他问:“我还有公务要处理,想让我陪你玩?”
宋虞摇摇头,坐在他对面,捧着脸望着他。
宋温卿便随她去了,边蘸墨边道:“若是觉得无趣,我便送你回去。”
看着他写了一会儿字,宋虞凑上去,吧唧亲了一下。
他怔了下,用眼神询问她。
宋虞无辜道:“哥哥太好看了呀,我没忍住。”
他的眼底便漾起笑意。
沉下心写了一会儿,正要蘸墨,宋温卿却发觉她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皮也开始打架,一副困倦的模样。
他叹气搁下笔,来到她面前,手刚碰到她便醒了。
“我没睡觉,”她揉揉眼睛,“我一点都不困。”
说完这句话,却诚实地打了个哈欠。
宋温卿不由分说地将她抱到长榻上,轻声问:“很晚了,要不要回府?”
“我不要,我就想和你待在一起,”宋虞噘着嘴撒娇,“你不许赶我走。”
他的心顷刻间便软了,温声道:“那你在这里睡一觉,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可是我想睡在这里。”
宋温卿呼吸微滞,耐心道:“阿虞,别任性,等成亲之后……”
宋虞朝他张开手臂。
他无奈地抱住她,伏在她的颈间问:“今日怎么这么黏人?”
若是可以,他确实想与她同榻而眠,可是如今还没成亲,他怕阿虞遭人非议。
“我每日都要黏着哥哥,”宋虞轻哼,“每日都要和哥哥撒娇。”
宋温卿抬头,追寻她的唇。
月上中天,宋虞回到侯府。
临别前,宋温卿道:“母亲的木雕做的差不多了,过几日让你看看。”
宋虞瞪大眼睛:“今日为何不给我看!”
他慢悠悠道:“今日给你看了,又不知道要抛弃我多久,阿虞,我要你心里一直想着我。”
过分!
宋虞撅了撅嘴,不情不愿地问:“什么时候可以看?”
他想了想:“七八日后吧。”
宋虞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过确实如宋温卿所言,宋虞这几日一直想着他,恨不得一整天都待在王府,可是他藏得极深,怎么找都找不到。
可是每当她要放弃,说明日不来了,宋温卿便会给她透露些许,一直让她心甘情愿地来找他。
最后木雕没找到,倒是被他骗着一同午睡了几回。
第八日,宋虞迫不及待地登门。
宋温卿在用午膳,见她过来,又让人添了一副碗筷。
她已经吃过了,但是还是陪着他用了一些。
“哥哥,你每日都一个人用膳,是不是很孤独?”
宋温卿轻轻颔首,又是一叹:“成亲之后便好了。”
满打满算,距婚期还有一个月。
宋虞嗔他一眼,欢喜道:“过两日弦歌出嫁,天子娶妻,不知会有多大的排场。”
宋温卿问:“你喜欢多大的排场?”
宋虞仔细想了想:“不累的排场。”
原本她也羡慕十里红妆、巡街长安,可是听了魏弦歌说的那些礼仪规矩,她还是觉得轻松一点比较好。
反正她要嫁给谁,人人都知道呀。
宋温卿颔首,若有所思道:“你这么娇弱,是要留着力气。”
宋虞懵懂地望着他:“哥哥,你说什么?”
“没什么,多吃些。”他给她夹菜,笑意深深。
宋虞乖乖地捧起碗,想到什么,她神色挣扎一番,又放下了碗。
“怎么了?不喜欢吃?”
她摇摇头,正色道:“不行,我不能再吃了,穿嫁衣的时候把嫁衣撑破怎么办,这几日弦歌在节食,我也要开始了。”
宋温卿瞥了眼她脆弱的仿佛一碰便折的手腕,没说什么。
说到嫁衣,他又道:“再过半个月便去试一试嫁衣,若是哪里不喜欢,或是不合身,便改一改。”
宋虞捏着筷子的手紧了下,脸上有些热。
这段日子,她总是反复梦见那个从前做过的奇怪的梦——
哥哥背她上花轿,她落下一滴泪,哥哥说:“阿虞,不要哭,出嫁是喜事。”
不过他必定是不能背了,毕竟她嫁的人是他,得找个亲近的族兄。
可是别说亲近了,她连族兄都没有,宋家向来人丁单薄,连旁支都没有。
抿了下唇,她轻声问:“成亲那日,谁背我上花轿呀?”
宋温卿怔了下,仔细思索片刻,颔首道:“这件事你不必管,安心待嫁便好。”
听他这样说,宋虞便放下心。
她又说起她那个奇怪的梦。
宋温卿笑道:“也不是不行。”
宋虞诧异地望着他,正要询问他是不是正有此意,他抢先开口:“好了,吃饱了么,带你去看木雕。”
两人来到书房。
宋虞一眼便看到木桌上盖着红布的木雕。
她轻轻走近,手放在红布边沿,却迟迟没有掀开。
宋温卿眉眼微低,握住她的手,与她一同揭开红布。
春光明媚中,木雕反射着柔和的光晕,将木雕上的母亲映衬地如菩萨一般,母亲垂着头,右手手抚摸着微凸的肚子,看不清面容,只知道格外温婉。
宋虞眼眶有些热,慢慢捧起那个木雕,仔细端详。
宋温卿从背后环住她,在她颈侧印下一吻,温声道:“这就是怀着你时的母亲,她比任何人都爱你,期盼着你的出生。”
被温暖的气息包裹着,宋虞鼻尖一酸,落下泪来。
他轻叹了一声,拉着她坐在榻上,吻去她的泪珠。
“阿虞,我想将母亲与你雕刻成木雕,你想看什么画面,我便雕刻什么画面,包括你的那些梦。”
“那也太多了,”宋虞抽噎道,“你会累死的。”
宋温卿好笑地望着她,低声道:“这辈子才过了二十一年,我做到六十岁,也能做三十九个,不累。”
她轻手轻脚地将木雕放在案几上,专心抱他。
“哥哥,你对我这么好,我该做什么回报你?”她嘟囔着,“不许说什么都不要。”
宋温卿想了想,柔声道:“阿虞一直平安喜乐,便是回报。”
他的毕生所求,便是宋虞平安喜乐。
隔了几日,帝后大婚。
宋温卿与宋虞一同出席,自然也惹来不少人的目光。
毕竟从兄妹变成夫妻,倒也算是稀少的了。
不过宋温卿向来冷酷无情,身份也摇身一变成了王爷,自然也没什么人敢议论,是以宴上还算平静无波。
宋虞才不会管这些事,吃好喝好玩好,趁兴而来,尽兴而归。
回去的马车上,她也一直兴奋不已。
“哥哥,弦歌穿着皇后冠冕好漂亮!”
“皇宫布置的真喜庆,到处都像洞房,我差点走错了。”
“皇上今日的喜袍也衬得他玉树临风!”
宋温卿对前面两句话一笑而过,第三句话,笑意僵在脸上。
他轻瞥她一眼,淡淡道:“阿虞,我呢?”
宋虞眨眨眼,上下打量他一番,摇头叹息:“论相貌嘛,自然是你赢。”
他的面色和缓了几分。
没想到她又继续道:“可是皇上今日喜气洋洋的,都只顾着看他去了,你又不是新郎,所以还是差了一点。”
宋温卿欺身逼近她。
宋虞马上认怂:“哥哥我错了!”
他紧紧地挨着她,揽过她的腰肢,随着马车的微微颠簸,她的唇似有若无地擦过他的薄唇,呼吸微热。
宋虞忍受着折磨,索性眼一闭,直接贴上他的唇瓣,学着他从前的模样亲吻啃噬。
他轻轻咬了她一下,反客为主。
一吻结束,宋虞抹去唇上的水渍,火辣辣的疼,忍不住嘶了一声,气愤道:“还我从前温润如玉的哥哥!”
他望着她愈发嫣红的唇瓣,眸色渐深,幽幽道:“阿虞,这才哪到哪,远远不够。”
宋虞被他的无耻惊到,满面通红地捶他胸口。
他笑着握住她的手。
半个月后,宋虞去了一趟绣坊。
这是长安城中最大的一家绣坊,每月两件嫁衣,常常供不应求,定制嫁衣更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偏偏宋温卿做到了。
如今嫁衣已经绣好,只等她试穿了。
坐上马车上,宋虞不禁开始想象嫁衣的模样,心中难掩激动。
“姑娘脸都红了呢,”小满捂着嘴笑道,“一会儿穿上嫁衣,肯定会好看。”
宋虞嗔她一眼。
“只是可惜王爷看不到,”小满遗憾道,“姑娘,您怎么不让王爷陪您过来呢?”
宋虞无所谓道:“等我出嫁那日再看也不迟,不然今日看了,那日还有什么惊喜可言。”
前几日哥哥求了许久,她毫不松口。
想想也是,小满便默不作声了。
很快,马车在绣坊门前停下。
小满搀扶她下车,绣坊的绣娘们迎她去厢房。
越靠近越激动,宋虞紧张地舔了下唇,望着小满推开雕花木门的手。
一片漆黑的厢房逐渐被明媚春日照亮,光线投射在嫁衣上,光彩夺目,闪闪发亮。
小满忍不住惊呼一声。
宋虞眨了下眼,缓缓上前,站在嫁衣前看了许久。
裙面上用金线绣了一幅鱼水之欢,湖水荡漾着春日的光景,像活了一般缓缓流动着,锦鲤做出了鱼跃龙门的姿态,从跃出水面、跳到空中再到沉入水中,连贯地绣了整个裙面。
宋虞指尖微蜷,绕着那些锦鲤画了一个又一个半圆。
再回神,小满与绣娘都离开了。
她微怔,却见门边出现一道颀长的身影,他踱步而来,与她并肩,轻声问:“喜欢么?”
宋虞点点头,静静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思量良久,还是想过来看看,”他顿了下,“如今看完了,我也该走了。”
“等等。”
他步伐微顿。
宋虞抿了下唇,轻声道:“小满离开了,谁来帮我穿嫁衣,我一个人应付不来。”
宋温卿琢磨片刻,眼底漾出笑意,他反手关上了门。
室内顿时陷入昏暗,唯有高高挂起的嫁衣流转着璀璨的光。
他靠近她,垂眸挑开腰封。
幼时,宋虞的衣裳是他帮她穿的,亦是他帮她脱的,他能做的事,从不假手于人。
后来她大了一些,这些事便交给了丫鬟。
如今重新帮她,他上手的也极快。
可是他的动作偏偏慢悠悠的,时而指尖不经意地拂过她的肌肤,时而呼吸喷薄在她的颈侧,折磨人。
宋虞有些受不住,颤颤道:“我、我自己来。”
他没说话,手指也没离开,剥下她的外裳,细心地叠好,放在一旁的榻上。
接着是第二件,第三件,直到只剩下里衣。
他的目光倏然变得深沉。
宋虞紧张地后退半步,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可这半步却让他更为清晰地看到她窈窕的轮廓,盈盈一握的细腰,纤长的腿,罗袜包裹着的玉足,或许在害羞地蜷起。
他克制着上前一亲芳泽的冲动,一言不发地转身取下身后的嫁衣。
宋虞咬了下唇,乖乖张开手臂。
他为她穿嫁衣时动作更慢,可呼吸却急促又火热,宋虞总觉得他下一刻便要被自己折磨死了。
穿了几件,她轻轻握住他的手。
他停下动作,微微抬眼。
宋虞声音发颤:“哥哥,不如还是让小满过来吧……”
“不相信我能帮你穿好?”
她嗫嚅道:“不是,我不相信你能忍住。”
宋温卿怔了下,随即便笑了,颔首道:“你说得对,我忍不住。”
话音刚落,他的指尖轻飘飘地划过一片惹眼的丰盈,低叹道:“觊觎很久了。”
宋虞颤了下,从足尖升腾起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直直地往上,停在心尖,迫使她溢出一声嘤咛。
“哥哥……”她似泣非泣,“你别这样。”
“我们阿虞还是太害羞了,”他挑起她的下巴,“更过分的我还没做呢。”
他的气息危险,可宋虞却还是十足地信赖他,穿着嫁衣扑到他怀里。
宋温卿拥紧她,急促的吻从染着粉的耳尖落在精致的锁骨,反复舐弄,啧啧有声。
宋虞不安地动了动,呢喃道:“嫁衣还没穿好。”
他这才抬头,轻叹了一声,拿起下一件。
最后,他双手捧着鱼水之欢的外裳,神色郑重地为她披上。
眉眼含羞的小姑娘微微抬眸,眸中光华流转,倾国倾城。
她是明艳的长相,最适合穿红,衣饰越是雍容,她越是华贵,让人移不开眼。
他专注地看了一会儿,忘了言语。
见他一直不说话,宋虞忐忑地垂眸看了一眼,难道不好看么?
宋温卿回神,牵着她的手来到一面极高的铜镜前。
镜中人穿着大红嫁衣,走动间金线如水纹荡漾,更显肤如凝脂,她露出一个笑,柔婉端庄。
“真的很美,”宋温卿揽着她的腰肢,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轻叹道,“我终于知道为何成亲的时候要盖着盖头了。”
宋虞困惑道:“为何?”
“自然是怕人抢亲,”他低声笑,“这么美的新娘。”
“哥哥又打趣我,”她面色羞红,“到时候我掀开盖头,若是没人抢亲,我拽个人便跑!”
他沉声道:“再说一遍。”
宋虞眼神飘忽,低头整理嫁衣,可落在腰间的大掌滚烫,无法忽视。
她不安地动了动,他微微用力,整个人便与他紧密地贴在一起。
他轻声道:“成亲那日,我亲手帮你脱下来,好不好?”
“太重了。”宋虞蹙眉,有些为难。
他很快妥协:“好,那我现在帮你脱。”
宋虞急忙后退两步,扬声叫了声小满。
宋温卿:“……”
“姑娘,需要帮忙么?”小满在门外不敢进来,踌躇问道。
“哥哥,你先回去吧,”宋虞眨眨眼,“你一直留在这里,会有人说闲话的,我不想听闲话。”
宋温卿叹了口气,明知是她的借口,但他还是不得不应允。
只是他应了之后,却迟迟没有离开。
“这半个月,不能再常常见面了,”他捧起她的脸,“阿虞,记得想我。”
宋虞轻轻嗯了一声,又催促他离开,小满还在门外呢。
他笑道:“亲我一下便走。”
她踮着脚尖,红着脸吻向他的薄唇,调皮地咬了一下才放开。
宋温卿垂眸望着笑意盈盈的小姑娘,轻轻捏了下她的脸,终于离开。
小满这才敢进来,拍着心口说道:“王爷做了王爷后,气势更逼人了,姑娘您……”
边说边抬头,小满卡了壳,磕磕绊绊道:“姑娘是、是天仙下凡么?”
宋虞掩唇一笑:“别吹捧了,快帮我脱下来,沉思了。”
小满忙不迭地关上门,极其不舍地将嫁衣脱下来,边脱边惋惜道:“姑娘,这件嫁衣应该一直穿在您身上,只有成亲那日穿太可惜了。”
宋虞逗她:“到底是嫁衣好看还是我好看,听你这话的意思,怎么感觉是嫁衣更好看呢?”
“是姑娘穿上这件嫁衣更好看了!王爷亲手设计的,肯定是最适合姑娘的!”小满机灵地回答。
待穿上来时的衣裳,宋虞顿时觉得一阵轻松,出门前,纤纤玉指却不舍地抚过嫁衣的每一寸角落。
“姑娘,咱们快走吧,还有事要做呢,”小满笑道,“老夫人可一直等着呢。”
她说的事便是与祖母学习持家之道,眼见着婚期越来越近,近日的学习事宜更是安排的紧锣密鼓。
宋虞嗯了一声,恋恋不舍地收回手。
绣娘们来问,宋虞又与她们交涉一番,这才坐上马车。
回到侯府,宋虞径直去了松鹤堂,迫不及待又绘声绘色地与祖母分享了一番嫁衣有多好看。
一连听她说了一刻钟,老夫人推给她一盏茶,含笑道:“好了好了,也不嫌累。”
宋虞笑眯眯地捧着茶浅啜。
老夫人提醒道:“阿虞,这几日不宜再见面了。”
她点点头,笑的眉眼弯弯:“这几日多陪陪祖母,多学习持家之道,以后做哥哥的贤内助。”
说到这里,她又问:“祖母,你准备什么时候搬到楚王府呀,不然你一个人孤零零的。”
“不着急,待你与温卿先好好相处一段日子再说吧。”
“祖母可不能回兰陵老家,”宋虞撒娇道,“从前您养大我和哥哥,以后换我和哥哥孝敬您。”
老夫人拍拍她的脑袋,笑着应了声好。
说着她又望着宋虞长叹一声,匪夷所思道:“当初丁点大的小姑娘,怎么就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妙龄姑娘?”
老夫人从兰陵老家回到京城时,宋虞才四五岁,躲在宋温卿身后,眉眼弯弯地喊了一声祖母,转眼的工夫,她日渐衰老,宋虞却开始抽条。
一晃十余年。
宋虞伏在祖母膝上,轻声道:“祖母对我最好了。”
“你是我唯一的孙女,不对你好对谁好?”
老夫人顿了下,又补充道:“说起来,也是为了补偿你父亲对你的冷眼相待,祖母替他羞愧。我亲手将他养大,可他却对亲生女儿不假辞色,是我的失职。”
说着说着,她浑浊的双眼开始朦胧,脸上泪痕遍布。
宋虞抬头,神色认真地为祖母擦干眼泪,轻轻一叹:“祖母没错,况且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淡忘了。”
“好孩子,”老夫人没再提这件事,转而说道,“你和温卿好好的过完这一生,祖母便安心了。”
“还有祖母。”宋虞笑吟吟道。
祖孙俩依偎在一起。
这半个月过得平淡又充实,转眼便到了成婚前夕。
景徽侯府布置地喜气洋洋,处处张灯结彩,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