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梓晴坐在草地上,手里捡了把小石子,一颗一颗地往水里扔。谢弘瑜在她旁边坐下来。
适才两人还吵吵闹闹,这会儿坐下来却安静得很,各自看着流水发愣。
过了会,肖梓晴问:“你要说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说?”
“不然你带我来这赏景?”
谢弘瑜勾唇淡笑了下。
“肖梓晴,”他转头盯着她侧颜:“你到底在想什么?我要如何做你才肯嫁我?”
肖梓晴动作顿了顿,片刻后,继续扔小石子。
“我不会嫁你。”
“为何?”
“因为我根本不喜欢你啊。”
“难道你就喜欢你那唐表哥?”
肖梓晴没说话。
“肖梓晴,你看着我。”谢弘瑜扳过她的肩:“你看我说,说你不喜欢我。”
肖梓晴不肯看他,他扳了几下,她气道:“你烦不烦?我已经说了许多遍你听不懂人话?”
“世间门女子都要喜欢你?就因为你是谢世子,是远近闻名的谢大才子,所有女子都要喜欢你?”肖梓晴嫌弃:“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那你为何不敢看我?”谢弘瑜凑过去,望进她眼睛:“你在躲什么?”
“你太丑,不想看。”
谢弘瑜勾唇:“你不必掩饰,我亲你的时候分明听见你心跳了。”
“谢弘瑜!”肖梓晴迎上他眼睛:“你想多了,别的男人亲我,我也会紧张心跳。”
谢弘瑜眼里的光倏地暗下来:“还有谁亲过你?那个姓唐的?”
肖梓晴紧紧攥着掌心里的石头,不让自己逃避。
她没说话,神情更像默认。
谢弘瑜的脸色越发地难看起来,质问:“你们还未定亲,就让他亲你?”
“你跟我更无关系,为何他就亲不得?”
“肖梓晴,”谢弘瑜笑了,笑意不达眼底,语气冰冷:“是不是只要是个男的亲你,你就不会拒绝?”
“谢弘瑜,”肖梓晴定定地看他:“你为何非要娶我?天底下女子这么多,娶谁不行?”
谢弘瑜眸子动了动。
是啊,天底下女子这么多,为何非要娶她?
其实他也不知为何,总觉得他就该娶她,似乎上辈子就曾在一起过。
肖梓晴收回视线,平静道:“谢弘瑜,我不会嫁你,况且”
她语气决绝:“我过几日就要离开京城,去跟唐表哥定亲了,恐怕以后再也不会回来。”
“你真的决定了?”谢弘瑜的手缓缓滑落:“你不后悔?”
肖梓晴瞥了眼他滑落的手,笑道:“我有什么后悔的?唐表哥一表人才,能嫁这样的人为妻,是我之幸。”
谢弘瑜眸色沉沉,过了许久,倏地低笑了下,起身。
他抬手吹了个口哨,坐骑很快就飞奔过来。随后翻身上马,扬长离去。
“”
肖梓晴望着小溪和杂草荒野,心里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带她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结果丢下她说走就走了,这让她怎么回去?
兀自气了会,她提着裙摆朝着记忆的方向往回走,等走出小道时,见谢弘瑜骑在马上。
他脸上换了个表情,不复适才的气愤,又变成了个玩世不恭的模样。
“肖梓晴。”他说:“尽管你不喜欢我,但我还是没法丢下你。”
谢弘瑜回到国公府,小厮过来请他。
“祖父找我有事?”他停下脚步。
“国公爷等世子爷用饭。”小厮道。
谢弘瑜看了看天色,已经临近傍晚,他点头,抬脚朝松鹤堂走。
卫国公已年近古稀,从去年开始身子旧疾发作,便一日不如一日,常待在松鹤堂养病。
谢弘瑜进了堂屋给祖父请安。
“过来了?”老国公说:“咱们爷孙俩许久没在一起吃饭了,今日难得,快坐下来。”
“孙儿不孝,未能常陪伴左右。”
老国公摆手笑:“男儿志在四方,你若常陪在我膝下像什么话?”
他提起酒壶正要倒酒,却被谢弘瑜拦住:“祖父身子不好,还是别饮酒了。”
“也罢,那就不喝。”老国公笑:“我这把身子骨日渐颓败,也不知还有多少年头。”
“祖父说什么话,祖父定能长命百岁。”
“你别拿这些虚话哄我开心,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今日喊你过来是有重要事相商。”
“祖父想问剿匪之事?”
老国公点头:“我听说太子给你派了差事,去襄州剿水匪。襄州那边的水匪情况我也听说了,乃沉疴旧疾,朝廷剿匪多年也没能除干净,这差事恐怕不好做。”
“正是由于不好做我才要去做。”谢弘瑜道:“如今太子监国,孙儿要入仕必然得拿出能服人的成绩来,不然别人笑我谢家无能,靠太子关系入仕。”
“我自是信你能做到,只不过水匪凶狠,且远在襄州,我是怕你”
“祖父别担心,我这趟去实际上是招安。太子也清楚襄州水系复杂,水匪盘踞多年,既然剿灭不了,那就招安为朝廷所用。”
“可若是水匪不愿归顺呢?”
“襄州水匪也并非团结一心,届时逐个击破,若遇顽固不化的,带兵绞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