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两人襄州发生了什么,柴淑灵去了京城后跪在老国公面前,哭着说非谢弘瑜不嫁。
彼时她才从万寿寺上香回来,听了游道的一番“八字不合,命里相克”的话,心情不大爽利,得知柴淑灵哭哭啼啼说这辈子只能嫁谢弘瑜,她顿时恼火。
派丫鬟去打听原委,丫鬟也说不清个所以然,只说柴淑灵跟世子之间似乎发生过什么。如今柴姑娘只认世子,老国公已经写信去问世子了,若是世子同意,便纳她入府做贵妾。
上辈子她脾气爆,听了这番话自然想得有点多,误会谢弘瑜跟他师妹有首尾。而且当时她们成婚两年,她一直未孕,由于内心自卑,更是对这事深信不疑。
于是,也修书一封去襄州,放言他若是不解释清楚,等他回京就立即和离。
哪知,那封信成了谢弘瑜的催命符。
谢弘瑜收到信,着急回京,提前了剿匪计划,正巧遇上大雨死于水匪手中。
这件事,一直令她后悔不已,像陈年伤疤,不敢撕也不敢看。
可眼下柴淑灵住进梧桐院,她没有立场置喙什么。况且,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吃过饭后,她让人去打探穆将军在何处,然后从谢弘瑜送来的箱子里寻了套衣裙穿上,准备出门。
谢弘瑜住的地方是襄州当地富商的一处别院,被谢弘瑜买下来了。
别院不大,分内外两进,谢弘瑜住在外院,而内院就一个梧桐院。此时肖梓晴住的地方是正屋,东西两旁有厢房。
柴淑灵就住在东厢房。
恰好出门时,东厢房的屋门打开,柴淑灵见到她动作顿了下,远远地福身行了一礼。
肖梓晴淡淡给她回了一礼,她着急去见穆将军,没时间跟她寒暄,径直穿过回廊出了院子。
“那位姑娘是何人?”等肖梓晴离去后,柴淑灵问:“为何住在正屋?”
“是世子爷在京城的故友,昨日病倒了被抬回来的。”
“哦,那就是来世子哥哥这借住的?”
“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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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梓晴乘马车一路凝重地去了府衙,拿着父亲的名帖求见穆将军。到了府衙门口正好遇到谢弘瑜的贴身小厮。
“肖姑娘来找世子的?”小厮道:“世子正在跟官员议事,肖姑娘且稍等片刻,待议事结束,小的立即去禀报。”
“我不是来找他的,”肖梓晴道:“穆将军可在府衙?”
“肖姑娘要找穆将军?”小厮接过她的名帖:“姑娘稍等,小的帮您跑一趟。”
一路上,肖梓晴仔细回想了上辈子剿匪的情况。
穆将军水战经验丰富,紧紧用了天就把襄州那些顽固抵抗的水匪灭了个干净。
可为何谢弘瑜仍旧死在了水匪手中?
一来,突遇暴雨天气,二来,也跟官匪勾结有关。
水匪盘踞襄州多年,跟官府关系匪浅。襄州河运使便是其中之一,他在呈上的水系图上动了手脚,抹掉了水匪最隐秘且重要的一处据点。
使得谢弘瑜和穆将军的兵力集中在岱山河道,部分水匪却伺机躲在险峻的砚鹿湾。暴雨突至时,他们利用地形的便利迅雷不及掩耳地偷袭了官船。
而当时,谢弘瑜就在船上。
这也是后来太子大怒,一层层问罪查出来的,这件事轰动朝野,肖梓晴再清楚不过。
肖梓晴进案房时,穆将军正好站在襄州水系舆图前。
穆将军少年成将,今年也不过二十六。并非魁梧冷厉之貌,相反,他面容俊朗斯文,不像个将军,倒像个书生。
闻声,他转过来:“肖姑娘见本将军有何事?”
肖梓晴对他行了一礼:“穆将军,关于剿匪之事,小女子有些许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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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梓晴跟穆将军在案房里谈了一刻钟,两人出门时正好遇到谢弘瑜。
谢弘瑜动作怔了怔,诧异地看向他们:“穆将军和肖姑娘认识?”
肖梓晴没说话,倒是穆将军开口道:“谢大人来得正好,本将军正要与肖姑娘去勘察河道。”
“勘察河道?”
肖梓晴点头道:“我来襄州途经一处险峻河湾,听船夫说那里常有水匪出没,便特地来向穆将军禀报。”
谢弘瑜这么聪明的人又怎会不知肖梓晴在说谎?她来襄州乘的是官船,听哪个船夫说的?
他疑惑地看了会肖梓晴,笑道:“正好我得闲,陪你们一道去。”
穆将军点头,比了个请的手势,让他走在前,然后继续低声跟肖梓晴说话。
“适才肖姑娘说的问题,穆某想过,若是河湾狭小,可换成渔船......”
走在前头的谢弘瑜倏地停下来,视线在并排走的两人身上巡视片刻。
穆将军不明所以:“谢大人有事?”
“哦,我忘介绍了。”谢弘瑜走过来挤在两人中间,牵起肖梓晴的手,笑得灿烂:“这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肖梓晴:“......”
穆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