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春蓉把柴淑灵拉上来了。柴淑灵坐在地上,她的婢女给她罩了件衣裳,而她拢紧衣裳大哭。
周围人安慰道:“姑娘莫哭了,河水这么深,还好捡回一条命。”
“姑娘快回去换衣裳吧,请个大夫看看,兴许吓着了。”
肖梓晴问:“你不去看看人家姑娘?”
谢弘瑜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这才缓缓走过去,吩咐护卫:“去架马车过来,送柴姑娘回去歇息,然后拿我的帖子去请襄州最好的大夫过来。”
“世子哥哥,”柴淑灵哭得委屈,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嘴唇颤抖,楚楚可怜。
谢弘瑜安抚道:“你且回去歇息,恩师那里我派人去通知了。”
说完,他再没看柴淑灵,径直朝肖梓晴这边过来。
肖梓晴正在查看春蓉的伤,春蓉的脖颈被划了道血痕,看着像是指甲划的。
春蓉这丫头还不知是柴淑灵故意的,一个劲傻笑道:“小姐,不碍事,不疼。”
“不疼也要上药,我妆奁旁有个小瓷瓶,你回去用那个抹一抹。”她嘱咐:“回去好生洗个热水澡,再喝碗姜汤,别着凉了。”
“小姐不回去吗?”
“我有事,晚些再回。”
肖梓晴说完,视线转向正在上马车的柴淑灵。柴淑灵此时失落怨恨地看着她们这边,撞上肖梓晴的目光,她赶紧扭头进了马车。
谢弘瑜问:“你婢女受伤了?”
“嗯,”肖梓晴道:“小伤,上药就好。”
等众人散去,肖梓晴跟着谢弘瑜往船上走。
谢弘瑜问:“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肖梓晴停下,转头看他:“谢弘瑜,若是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下水救她。”
“我傻吗?”谢弘瑜挑眉:“旁边这么多人,哪个不能救?”
“可她只要你救,且又是你恩师的女儿,你真不救?”
“都快溺死了还挑人?护卫不行,还有百姓,赏几十两银子,大把人愿意下去救。”
肖梓晴一怔,呐呐道:“这样吗。”
“不然呢?”谢弘瑜道:“本世子就这么像冤大头?我都有媳妇的人了,救什么救?”
“......你媳妇在哪呢?”肖梓晴涨红脸:“青天白日做梦吧。”
她剜他一眼,率先往前走了。
同时心下纳闷,这辈子谢弘瑜没救柴淑灵,那上辈子是不是也没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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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襄州剿匪开始,肖梓晴睡不着,早早地就起来坐着了。
她望着窗外雨幕,心神不宁,一遍又一遍问春蓉:“情况如何了?”
春蓉陪着她坐在一旁,打着哈欠宽慰道:“小姐别担心,护卫适才刚回来说谢世子和穆将军正在点将,兴许这会儿战船出发了吧。”
她继续道:“谢世子吉人自有天相,况且穆将军带来的兵都是水上作战的好手,区区几个水匪岂会是对手?”
“若只是区区几个水匪,用得着穆将军前来?”肖梓晴反问。
春蓉不知,襄州水匪盘踞多年却灭不尽,其原因是勾结朝廷甚深,那河运使只是被拉出来挡枪的替死鬼罢了。如今谢弘瑜犹如走在刀尖上,多少朝廷中人为自保都想要他死于非命。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怕只怕又出其他岔子。
肖梓晴紧张,连早饭都没什么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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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下了一整日,而肖梓晴也在窗边坐了一整日,直到傍晚雨势小了些,她才麻木地坐回桌边吃饭。
护卫来回禀报了无数次,都跟剿匪战况有关,说穆将军的战船开到了哪里,说俘获了多少人,又说缴获了多少贵重财物。
肖梓晴问:“谢世子呢?他回来了吗?”
护卫道:“谢世子今日不回了,要跟穆将军一同宿在船上。”
肖梓晴点头,紧绷了一天的精神舒展了些许,但剿匪未结束,她仍是不能放松。
就这么又艰难地熬了一宿,原本想着次日会收到好消息。然而,当起床后,却迎来了个惊天噩耗——谢弘瑜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