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话在车厢里引起了阵阵附和。
“对!死了也值了!”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草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她自己愿意为姜姓部落死,却想让阿蠢活下去。
阿蠢原本是第二百零一个人,根本不必和她一起上马车,因为她上了马车才非要追上来的。如果他们这些上了马车的人要去死,岂不是她害了阿蠢?
草姑掀开帘子,呆呆地看向窗外,她现在把阿蠢扔出去还来得及吗?
同坐在马车里的人看到草姑的动作,立刻放下马车的帘子,生怕草姑做傻事。
“你可以千万不能把孩子扔下去,马车越跑越快了!扔下去要摔伤的!”
“放心吧,刚才既然那个系腰带的男人把孩子推上来,我们这批人肯定不是去送死的。”
车厢里的人们谈论起妫冰。他们不知道这个身高腿长的男人,但是都对他有印象。
“他对我们很好的……”
“对,看起来严肃,脸上从来不笑,其实对我们这些人特别好。”
妫冰主动向姜盈申请去做和灾民相关的工作,这些工作没有任何敏感性,姜盈十分痛苦地同意了,然后妫冰就真的踏踏实实地做了起来。
无论是一同做事的同事,还是接触到的灾民,对妫冰的评价都很高。姜盈有些意外妫冰这个曾经的有盐氏部落长,做起最基层的工作时竟然也有模有样,一点都不嫌弃辛苦,似乎还从中得到了不少乐趣。
姜盈想了想,隐约品尝到妫冰的几分想法,大概对妫冰来说现在的赈灾工作就像姜盈在小院里偷偷养着秋女,都能让他们心中更加好受。
马车里的其他人用妫冰善意的举动劝说草姑,草姑觉得有点道理,但是依旧没办法完全放心,直到她听到有人说。
“要是让我们死,姜姓部落怎么会给我们吃那么多粮食?”
“是啊,给我们喝的粥里有很多神米呢,不会让我们死的……”
草姑立刻放下心来,是啊!如果让他们死的话,姜姓部落根本不需要给他们吃那么多粮食。现在粮食贵、人命贱,他们的命根本不值得那么多粮食。
马车轱辘辘地行驶了一天,先是好走的水泥路,然后不好走的土路,最后变得没有路。
天黑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人们听到了滔滔的水声。
姜姓族人们让他们从马车上都下来,领着一群人走了一段路,竟然走到了一个已经空了的部落,给他们分配了空房子。
“这是哪里?”
“我们到哪里了?”
草姑在时隐时现的滔滔水声中睡了一夜,第二天太阳升起来,才看清自己所处的地方。
“这不是双河部落吗?”
不少人都认出了双河部落,大家互相问了一圈,虽然没有人是双河部落的人,但是有几个人的部落距离双河部落不太远,曾经去双河部落换过东西,认得这一片的地形。
“就是双河部落!没有错!”有人指着不远处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着粼粼波光的河水,“你们看,河水从哪里分叉了,这就是双河部落的地盘!”
“原来我们住的是双河部落的新房子……双河部落的人都去哪里了?”
片刻的沉默后,所有人心照不宣地开始了一个新话题,没有人再去问双河部落的人们都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