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他?”松田阵平把杂志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冷漠无情地直视着我,说了一句,“我可不认识。”
“……”
我直接在玻璃桌下踢了他一脚。
松田阵平比我反应还快,而且闪避的时候,上半身都不动一下。
“这位先生,刚才是脚滑吗?”
“谢谢警官的解释。你认为什么是对的,那就是对的。”我抱着手臂,背靠着椅背说道,“楚和,27岁,身份证件没带,但有日本绿卡,可合理合法住在日本,这些可以在移民局调取信息。我没有家庭住址,也没有联系电话。”
“这是在走官方流程,楚先生不要为难警察。不然警察就只能依法为难你了。”松田阵平用指节敲了敲桌子,在安静的小房间里面非常响。
目暮警官来回看着我们两个,讪笑地说道:“你们有话可以好好说,不要吵架。”
我没吵架。
我都没生气!
松田也不为所动:“那至少提供一个工作场所的信息,或者在日本的朋友的联系方式,否则你没办法离开。”
我想了好半天,才决定把阿笠博士家的地址和弘树的电话号码报给了松田阵平。
“据我所知,这联系人才12岁,是个未成年人,并没有法律上的行为能力。先生,你要清楚,你没有身份证,也没有朋友证明你的身份,现在我有权利以非法居留扣留你。”
他说完之后,我发现目暮警官一声不响地悄悄站起身,慢慢地又把椅子推进桌子里面,然后才在离开桌子时与我对上我等候多时的视线。目暮警官朝着我挥了挥手,用口型轻轻地说道不要吵架,好好说话。
“目暮警官,你电话号码是多少?”
我才刚说完,他就立刻快步地从房间里面离开了。
别走!
你干嘛走!
目暮警官,我真是看错你了!
因为也不是审讯室,这屋子真就只剩下我和松田阵平。这份安静,我反而更加紧张起来了,感觉头上的白炽灯都发着“嗡嗡嗡”的噪音。
“是不是后悔自己多管闲事了?原本只管逃命,你既可能不用承担罚款,还不用进警视厅,更不用撞见我。”
松田阵平的视线从我脸上移开,看着天花板的一角,说道:“现在想跑也跑不了,这些结果都是你自己作的。”
他很快收回视线,声音平淡得没有一点波澜,直视我说道:“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一个大好人?事情可以做得漂亮,别人都应该夸你。干着不是你该做的事情,总是自以为别人做不到,就挺身而出。你以为你是有多少条命?你有一天就这么死了,也不奇怪。你……人多少要有一点判断力。”
“……”
松田阵平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道:“声音呢?”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做这种事不是为了标榜自己,我也从没有说过我是好人,只是我受过教育。教育教我明理懂礼,与人为善,见义勇为。我做的是我能做的事,能为此负责的事,仅此而已。我一直都有判断力。”
我说完之后,突然发现松田阵平还真从来都没有夸过我。
不管我做了多少目暮警官都赞不绝口的事情,他每次都会怪我以身犯险。明明他自己看到有人自杀,不管不顾地去抢刀,弄得一手伤。
他这点才是没有判断力。
松田对我的长篇大论毫无感触:“抱歉,这位好市民,我是没看出来你有判断力。”
他真的要和我吵架吗?
难道非得剖析所有的心路给他听吗?
“不是还让弘树告诉我,不想见我吗?现在你不得不坐在同一个地方和我面对面接受调查,这就是你的小心谨慎?”
“警官先生,我们现在不是在走流程吗?聊这些多余的话只是占用彼此的时间。”
“好,走流程。”
好的,对不起,我不该刚才装作不认识你的。
我理清楚松田阵平生气的点,重新好声好气地说道:“我的朋友叫松田阵平,29岁,东京警视厅警视,完全拥有法律行为能力,电话号码是090开头,你可以打电话叫他来接我,他能证明我的身份。”
不够的话,我还有!
松田阵平嘴角微微上扬,抱着手臂平视我说道:“松田阵平说不认识你。”
“我认识萩原研二。你打电话给他。”
“他也不认识你。”
两个在卧底的不能说,我又报了伊达航的名字。
“他也不认识你。”
这人年龄绝对没超过五岁。
我下脚又踢了他一下,这次他没躲,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我顿时吓了一跳,刚想说对不起,松田阵平很快就说道:“我现在的长裤上有你的鞋印。目前证据确凿,你不仅不配合警察法务工作,还公然挑衅警察,并袭警。”
这警察无法无天,没王法了。
“你想怎么样?”
“当然是把你关个三天三夜,让你哪都不能跑。你还以为我这次见到你,还会避开吗?是你自己撞枪口的。”
“阵平,你不要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