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觑了一眼松田阵平。自他从车上那段话之后,就不再说话,是打算和我冷战吗?我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平白让人难受又提心吊胆,怕他又说一些我无力回复的话。我说不出来,又或者直接打断,让他更加生气。
又不是我说我不要见你的。
但我也不能说我要见你。
这个时候,我余光瞟见旁边取了号颤巍巍走来走去找座位的老人,感觉是个契机。我一边面无表情地翻着杂志,一边用手铐拉动他的手,平淡地说道:“警察先生,给老人让个座吧。”
我递台阶了哦!
我递了。
结果,松田阵平充耳不闻。等到我都觉得他故意装作听不到,不想回应我的时候,他才开口说道:“不是说教育教你明理懂礼吗?看来你明明就是小事不愿意做,只想做出风头的大好事。非常优秀!”
他干脆气死我算了!
我直接坐在他旁边,一肩膀直接撞在他肩膀上。我这次没忍住,倒抽一口凉气。松田阵平听得一清二楚,翻着八百年没换一页的杂志,凉飕飕地说道:“看来你喜欢自虐嘛。”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你也疼,就是忍耐力比我高而已。
松田阵平很快就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轻描淡写地说道:“哦,我不疼。你可以多来几下。”
“我也不疼。”
“是吗?”
松田阵平话音还没落,也学我刚才直接撞肩膀。他绝对是用了暗劲,我的一口气被迫送了出去。我下一秒正想要蹬他。旁边坐在我位子上的老人笑道:“你们关系真好,这么打打闹闹的,真开心。”
老爷子,您没看到他是在单方面殴打我吗?
我的手臂绝对淤青了。别看他假正经,他心里可爽了。就我一个人在心里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忍一时风平浪静,可退一步越想越气。
我为什么遇到的不是其他人?
现在绝对是好吃好喝,互相叙叙旧,心情愉悦,还不会带一身伤。
我正在心里哭,那边护士刚好叫到我们的号,松田阵平带着我站起来的时候,顺便插了我心口一“刀”,还真的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杀人见血。
“你刚才没说话,是在哭吗?”
“我什么时候哭了?”
“哦,我还以为你哭了,刚准备笑你。”
“你要是能找到女朋友,我一定倒贴你。”
约会钱,结婚钱,生子钱都有!
我就不信你能交到女朋友了!
“你拿什么倒贴?你现在有什么东西?”
“当然是你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就只有钱,但钱已经可以解决百分之九十九的问题了。
我们一路吵,前面带路的小护士一路笑。打开门的时候,连医生带着笑意的声音也跟着跑出来:“什么事情那么热闹?”
医生绑着半长不短的小马尾,下半身被桌子遮着,上半身又是一身可以挡着身形的白大褂,但骨架看起来像女孩一样纤细。我的意思是说这位医生看起来雌雄莫辨,连声音也带着一些女性的特质。
对方看着我,眼瞳清明,似乎认得我。
“和医生,好久不见。”
对方站起身,走出自己的桌子,朝着我伸手。我看到医生穿着职业长裙。出于礼貌和习惯,我回握过去,手指的特征是男性的。桌子上的名牌写着麻生成实。我脑袋里疯狂地搜索这是谁。
麻生医生一路也没有放我的手,直到我坐下来之后,才放开手。我的视线还盯着医生的脸,总觉得似曾相识。老实说,大家画风太像了,我很多时候都是脸盲,凭着自己对他们外貌打扮特征的把握才认人的。
“你为什么不干脆口水也跟着流呢?盯得那么紧。”松田阵平借着调整位子,顺势在我耳边留下这句话。我正想要瞪他,结果只看到松田阵平的后脑勺。
麻生医生对我们两个人的小动作完全没有在意,说道“和医生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浅井成实,七年前我们在海岛上见过面,那会我还请你帮了我大忙,真的非常感谢你。我现在已经放下过去,重新开始我的生活了。”
哦!浅井成实!
我就在想到底谁会叫我和医生,原来是海岛上的。照这么说,浅井成实已经找到父亲死亡真相了,也应该没有继续犯下错事。
“哦,你还背着人,还帮对方做了那么件好事啊。”
什么叫做背着人?我做这件事的时候,降谷零也在好吗?我就是写了一张信,让浅井成实去找工藤优作。该感谢的应该也是工藤优作吧?
而且你是即时弹幕吗?
怎么浅井说一句,你说一句?
我忽视松田阵平的话,对浅井成实说道:“一切顺利就好。”
浅井成实看了一下表,说道:“和医生,待会刚好是中午休息,如果你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要不要和我一起吃午餐?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非常美味的意大利餐馆,那里的肉酱千层面堪称东京一绝,要预约一般得提前三天。但店主是我的病人,我可以跟他随时先弄个预约。你看怎么样?”
以前我都吃食没有口腹之欲,但是当过猫之后,突然间胃口大开。听到美味,我就忍不住好奇了,看了一眼没反应的松田阵平,当是默许了,立刻答应道:“可以。”
“不可以。”松田阵平瞬间拆我的台。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