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蠢,看得出来,这件事情虽然听起来事态严重,可只是东溪知府想向祝家要个人罢了,只不过这件事情始终要二爷亲自出面,他们有些心虚。
“是吗,”祝辞看着支金责,笑意不变,“我祝家缺他这一点赏银?”
“不是不是!”支金责忙不迭摇头,“您是什么身份,永州人哪里敢和您说这话!那东溪不在永州地界,东溪知府才放肆了些,只是他好歹也是一方官员,若是之后存心要找商行麻烦,底下人当真吃不消啊……”
虽然朝廷重农,想方设法压制商业,可永州位于江南地带,天高皇帝远,皇帝的手就是伸得再远,也管不了这么多。祝家掌握着永州一带八郡的商业命脉,饶是再大的官见了祝家的人,也得小心翼翼客气说话。
东溪那个知府是去岁才新换上的,应该是不熟悉情势,才敢和祝家挑衅。
也有小道消息说,那庆王一案留下的遗犯是个女子,东溪知府喜好美色,不知从哪打听到那女子容貌不俗,这才起了心思,想把人要过去。
支金责正胡乱想着,终于听见男人出声,“地点在哪。”
支金责大喜过望,忙道,“在东溪与永州交界的常邑,二爷过去小住几日便是,我已经让人安排好了。”
杵在旁边的祝衫沉着脸,转向祝辞,愤怒道:“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你为什么不直接把府里的遗犯搜出来,直接送去东溪?如果消息泄露出去,被庆王知道,祝家就完了!”
祝辞漫不经心笑了声。
“先不说这件事情是否属实,若是祝家直接把人送去,开了这个先例,之后旁人要再来找祝家麻烦,您祝家家主是不是也同样会恭恭敬敬把人送上?”
祝衫一噎,陡然被揭露了心思,脸色涨红,磕绊道:“你、你……你是什么意思,我小心谨慎,难道还有错吗?我何尝不是为了祝家考虑?你若一意孤行,就看这件事情到时候如何收场!”
说完,祝衫似是再待不住,气怒之下,猛地甩袖大步走了。
支金责眼观鼻鼻观心站在旁边,很有眼色地不吭声。
祝府杂院中,干活闲暇时间,几个丫鬟聚在一块唠嗑。
一个脸圆圆的丫鬟磕着瓜子,想起什么,忽然凑过去八卦道:“芬梅姐,听说柔兰原本去了二爷的院子,现在二爷病好了,她就被赶回来了啊?”
芬梅嗤了声,“可不是,我可是听前院的小厮说的。今日早上二爷刚走,那狐媚子就被赶出了二爷的院子。”
曼香正坐在旁边涂脂抹粉,听见丫鬟们在说这件事,挑唇幽幽笑了声。
脸圆圆的丫鬟注意到了,笑着过去,坐到曼香身边,“曼香,你用的是什么香粉,好香啊,你和芬梅姐都用这个,也分点给我们用呗。”
曼香一把将香盒揣进怀里,“不行,我可只剩这一盒了,这香粉可是金烟坊的新货,想买还买不到呢。”
圆脸丫鬟巴巴地瞧着,眼里羡慕,“曼香姐长得好看,又会打扮,小厮们都上赶着帮曼香姐买东西,这种福气我们哪赶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