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骗婚一时爽19(红包掉落)

她的眼神落在旁边被匆忙打开,却没有关上的侧门上,向二叔公果然被叫走了,呵,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也过于无趣了一些。

眼看着她满脸平静地打开了汽油桶的盖子,开始四周地泼洒汽油,连那一排排的祖宗牌位都没放过,2022整个系统都傻掉了。

如果它现在还不知道阚青桐打算做什么的话,那它不是单纯,它是单蠢:“不会吧?你……你要火烧向家祠堂。”

“嗯,怎么了?”

2022犹犹豫豫:“这是不是不太好?”

阚青桐已经泼完了一桶汽油,又去开另一桶汽油,抽空敷衍这个本来就不是很聪明的系统:“不好?怎会不好?”

2022:“……”它,它也说不上来。

沉默中,阚青桐已经泼洒完了两桶汽油,又不紧不慢地出去把另外两桶汽油也提了起来,她似乎是注意到了2022的纠结,虽然无意去开解这样一个蠢笨的系统,但是阚青桐着实对裴秋芸的悲惨人生十分同情,且不太愿意这样简单的报复就被苛责。

“系统,原身的下场是什么?”

“难产死了呀。”2022理所当然地回复。

对,难产死了。

难产死了?呵呵,那是人为的难产!

约莫就是你好端端的光辉灿烂一片坦途的人生,有人徒手生生打乱了一切,哄骗着你嫁进家门,再把你当牲口一样驯化,精神控制你,搞了男人之后再搞你的身子,觊觎着你的子宫,让你生孩子,一个又一个,后面你没用了,就把你“难产”死掉。

贫苦的人家,养条狗,养只猫,养头牛,养久了点,都会舍不得它们死,纵使迫于无奈不得不把这些动物卖掉,也会难过至极,多年后依然耿耿于怀那时候的艰难困苦让他们无能为力守护他们想要守护的小动物。

可是向家人呢?在他们眼里,裴秋芸恐怕连最低贱的畜生都不是。

阚青桐漫不经心地在每个角落都泼洒了汽油,确保无一遗漏,再去拿烟花,问系统:“假如她没有难产而死呢?”

“嗯……”2022陷入了思考,“我不知道诶,反正应该会很惨?”

惨?何止一个惨字?

她要离婚都离不了,以丈夫是个同性恋,骗婚为理由离婚?别搞笑了,怎么证明向宏光是个同性恋,因为他和男人搞上了?那指不定是他好奇呢,他就算和十个、一百个男人瞎几把乱搞,那也不能说明他就是个同性恋。

法律根本就没有把同性恋骗婚当做是可以离婚的理由,更何况,还有冷静期呢。

按照这对狗男男的,连裴秋芸生二胎惨死后,都要给她泼脏水让她不得安宁的卑劣,别说抢夺孩子的抚养权了,裴秋芸恐怕都没办法全头全尾地从向家大门走出来,不是难产,也会是别的,总之,裴秋芸没用了,必须得死!

退一万步讲,就算向家人同意离婚了,放走了裴秋芸,那又怎样?裴秋芸的人生已经彻底毁灭了呀!她原本好好的身体,换上了艾滋病,从此终生服药,从此要一个人战战兢兢地面对全世界的恶意,脆弱一点的人,指不定还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做错了才会遭受这样的惩罚?

“可是……不管是挖坟炸尸,还是火烧祠堂,都没什么意义吧?”2022还是比较唯物主义的,“尸体早就死了,祠堂重新盖就行了。”

阚青桐正捆着烟花,打算把它弄成两人合抱那么大捆,放在祠堂放置排位的桌子下面,送向家老祖宗们上天遨游,她一边给烟花打结,一边问2022:“意义是什么?你怎么定义意义?”

“有人觉得就算是得了艾滋病,也能靠药物控制,人生还长,坚强至上。有人却受不了这一切,觉得自己的人生早已毫无意义了……”阚青桐说着说着,忽然沉默了一下,其实,裴秋芸就是这样的人。

她很脆弱,就算向宏光没有暗中做手脚让她死,她最后要是真能查明真相的话,她应该也会绝望到自杀的。

阚青桐笑眯眯地说:“到那种人都要死了的程度了,反正死了就一了百了,那干嘛不给别人添点堵呢?”

我的人生已经完全毁灭了,我无法让自己快乐,但我可以以命相搏让仇人不快乐,何乐而不为呢?

2022:“……???”这他妈好有道理。

反正都要死了,能多狠毒就多狠毒,让害我至此的人不爽了,我就爽了,不是吗?

一个善良的人,死到临头了都善良,选择自己自杀,指不定自杀的时候还害怕会给警察叔叔们添麻烦,要做好万全的准备,跟亲朋好友们告别,希望他们不好难过,写好遗书,希望不要给警察叔叔们加工作,指不定还要安顿好家里的猫猫狗狗,做了很多很多很多,然后再自己一个人静静地找个角落安安分分的死。

至于报复?善良到了极致的人,就像是被驯化到了极致的兽,根本生不起报复的野心,也没有反抗的意识。

可怜可悲,又可叹,令人心疼。

“真可惜,我不是这样善良的人。”阚青桐已经安置好了自己的手工大炮,现在就站在向家祠堂的大门外,靠着那破烂的跑车,再次点燃了一根烟。

“啪嚓”一声,打火机的火苗跳跃而起,映衬着她那漆黑如墨的眼睛都有了暖色的亮光,她面无表情地抽了一口烟,缓缓嘘出一口浅浅的白烟,真可惜,她不是被“驯化”好的女人。

一个野心勃勃要和男人在棋盘上纵横阖捭,在战场上拼死厮杀,在朝堂上勾心斗角的女人,想要驯化她?

别说裴秋芸这种已经到了极致的绝望要去死的人了,就算不用死,被那样折磨,她也必然千百倍地报复回去。

晚风吹来,拂过了阚青桐额角的碎发,飘摇而动,她低头垂眸,浅浅一笑,乖巧又腼腆,恍惚之间,她就是那些注定一生囿于后宅深院的女子。

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有些无奈,又有些意味不明的东西:“系统,你知道吗?有时候,正是因为良善之人太过良善,才叫那恶人越发嚣张得意,以至于穷凶极恶。”

语毕,只剩下最后一点的香烟被她长指一弹,火星飞溅到了向家祠堂的门口——

火光瞬间冲天而起!

“所以说,在坚持底线的同时,人必须得有锋芒。”阚青桐冷冷说完,转身上车。

数十个手电筒加在了一起,就算是瞎子也能看清楚他们向家祖坟究竟发生了什么,好些老人直接白眼一翻晕过去了。

向二叔公倒是沉得住气,看着那满地狼藉,碎裂得不成样子的墓碑,被狗啃似的粗暴挖开的坟头,以及被无数烟花炸过的焦黑的棺材……他的身子都晃了一晃。

“二叔公!”

“二叔公你挺住,别晕过去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向二叔公恨自己出门太急,没能带上速效救心丸,可是此情此景必须得叫他坚持住,安排这些小辈做事,他不能昏过去,他要是倒下,这里全乱套了。

“向老三,你们几个青壮年往远处看看,看看深处大房的坟头有没有受损。”向二叔公看着这满目疮痍的场景,心如刀割,他深深地喘了一口气,颤抖着说,“你们几个年纪大的,把带上工具,把棺材全拉出来,看看……”

向二叔公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停顿了很久,又猛地吸了好几口气,可是还是老半天没说出话来,向老三看着看着,就觉得他们家二叔公现在不是需要吸气,是需要吸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