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心想:人总是缺什么就固执地想要得到什么,二弟前些年一直被苛待,没穿过新衣服,一直吃稀饭就干硬馍馍,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相里亭不急着回去,见李平神色变幻,问道:“大哥什么事?”
李平又纠结了会儿,才开口:“你现在还剩多少钱了?”
自从有了自行车,相里亭往镇上跑得更勤了,时不时去国营饭店吃一顿,又买很多小零嘴回来,还真没剩多少。他一掏兜,薄薄的几张票子是全部身家了。
相里亭粗略一数:“还有二十五,怎么了?”
李平眼前一黑,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会花呢!
赵艳芳低头纳鞋底,一直竖着耳朵听相里亭那边的动静,听到相里亭又花去大半的钱,她和旁边的李诚互相看一眼,都咧着嘴笑了。
脑袋凑近,赵艳芳小声道:“这死东西果然是快进棺材了,临死前赶紧享受一把,估计钱花光了人也没了。”
李诚不这么认为,他笑容阴冷:“我看不见得,李亭最近气色不错,少说还能活半个月。依我看他是急着把钱花完,好去街上当叫花子要饭。”
李诚光是想到相里亭所有的钱都没了,衣衫褴褛地横在道上讨饭,跟流浪狗抢食吃的画面,都觉得通体舒爽。
“也对,等他没了钱,咱们就把他撵出去!让他这些天摆阔跟咱们甩脸子,活该!”
两人强压着心中的窃喜,又相视一眼,笑得又贼又畅快。
李平咳了几声,想起什么表情凝固,他叹了口气:“现在玉米都收完了,仓库那边用不上什么人,队长不让你干这活了?”
相里亭点了点头,明白了李平想说什么,他宽慰道:“哥你不用担心,我能养活自己。”
“诶,咱们踏踏实实过日子。”
李平还以为相里亭已经跟队长申请好了,去做别的活计,没想到这天下午回来人就跑了个没影。
“芙芙,看到你二叔了没?”
“二叔说他去京城弹生意!爸爸,生意是谁?为什么要弹他?”
李芙仰着脸问,边问边隔空弹了个脑瓜崩儿,下一秒看见她爸脸色瞬间一变,整个人都不好了。
另一边,赵艳芳却高兴极了:“李亭他疯了!”
李诚捧着书复习,这时呵呵一笑:“去京城讨饭,可真有前途。”
……
相里亭先去了趟市里,接着乘火车前往京城,这个年代交通并不方便,一通折腾下来,他胃里几次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