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里亭并没有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相里夫妻。
对方这些年来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和李平,他们在公安局报了案,哪怕相里恒与妻子腿脚不便,也坚持隔段时间就过去一趟,问问消息。
所幸,功夫不费有心人。
南方气候温暖,田野密布,相里亭一身衬衫长裤走过田埂,来到一户人家前边,抬手叩门。
“是谁来了?”
里边的人问了句,脚步顿挫地走过来将门打开,第一眼触及轮廓熟悉的脸庞时,剩下的话就卡在了嗓子眼里。
“你,你是……”
相里恒快五十的年纪,眼角皱纹犹如深深沟壑,一双眼却清明有神,与相里亭的眼眸有九分相似。
随着心中不敢相信的猜想升起,相里恒双眼闪动着泪光,剩下的话也不敢说完,生怕搅碎一场梦境。
“你好,我是相里亭。”
的确是这个名字,他们当初给孩子取的名字就是这个!
激动浓重的情绪堆在胸臆,相里恒颤着手扶住门框,一瘸一拐地挪动,侧了侧身让相里亭进来。
“客人来了你也不请人去屋里坐……”
屋内的人听到动静,也连忙出来,看到相里亭时整个人怔在原地,半晌才轻声问:“是小亭吗?”
……
诚如赵艳芳所说,老夫妻过得并不好。
他们年纪大了,胳膊腿上的毛病更严重了,平时在生产队也只能做一些轻省活计,年景好勉强维持温饱,收成不好还要饿肚子。
好在南方一年播种三次,饿肚子的时候偏少。
相里亭毕竟不是原主,对两位老人没有多少亲情,他只是将两人安置好,使他们不用艰难维生,还送了隔壁人家东西让帮忙看着点。
他沉默地从小村庄中走出来,原路返回,想到将原主和李平拐到麦香村的人,眼底落了一层阴影。
现在不是信息时代,想找一个人很困难,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他。
相里亭回了暂住的地方,陈升拍拍他肩膀:“伯父伯母都还好吧?”
“还成。”
“那就好,诶,你别这副表情啊,怪吓人的。实在放心不下两个老人,等毕业分配到工作和福利房,你把人接过去不就结了?”
相里亭瞥了他一眼,扯过一把椅子坐下,指节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我只是在想,把我和李平拐走的那个人名字估计真不了,他很多年前就跑了,就连赵艳芳都不知道跑去了哪儿,想找到跟大海捞针一样。”
陈升眉头皱紧,想了好久突然灵光一闪:“你哥小时候不记事,你呢?你画工挺好的,要是记得未必不能把他的脸给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