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安平险些岔气，处变不惊的脸彻底裂开，“我捏造啥？兔崽子你他妈再给老子说一遍？！”

戴琨没眼色地插嘴：“我老子都死好几年了……”

“我看你爸能被你气活！”

“要真能气活那也行。”戴琨低着脑袋小声嘟囔。

“你小子可长点心吧！”贡安平被他搞得没了脾气，“捏造证据这种话也敢随便挂在嘴边？”

见师父脸涨得通红，戴琨也知道是自己想茬了。

他嘿嘿讪笑两声，凑到贡安平身边虚心请教：“师父，那楚眠刚跟我说的话是咋个意思啊？”

“他是去制造证据！”

“感情不还是‘造’吗？”戴琨抬手蹭蹭高高的鼻尖。

这是老哥的遗腹子……

临终托付的遗腹子……

寄予厚望的遗腹子……

贡安平在心里默念几遍金玉良言后，耐下心解释道：“如果我推断得没错，徐嫱在这次案件中应该是扮演了雇主一角。受她雇佣的组织很大概率来自境外，期间联络和转账都在境外进行。这也是咱们遍寻不到有力证据的原因。”

他皱眉继续道：“想要跨国去找证据难度太大，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只能去主动制造证据。要说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让徐嫱在完全自主的情况下亲口承认罪行。”

戴琨很快回过味来，“您是让楚眠去她身边卧底套话？”

“孺子可……”

不等贡安平说完，就见戴琨拍拍胸脯，“当卧底我也行啊！”

“你行个屁你！”

“我咋就不行了我？！”

看着壮硕到时不时会让他怀疑基因学，胡子拉碴的徒弟，贡安平沉默半晌，抬手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地回道：“你长得不行。”

戴琨：“……”

不兴外貌攻击的啊。

“好了好了，先吃饭。热热乎乎的菜放凉了多可惜。”徒弟备受打击的模样看得贡安平胃口大开。

他边取出饭盒边问：“这些都是热心市民送的啊？”

“对啊！”

“你好好谢过人家没？”

“没见着人，直接让外卖小哥撂门房了。”戴琨回道。

“别是拿错了吧？”

“那不能”，戴琨指指贴在包装袋上的餐厅订单，“条儿上写了是要送到咱们刑侦一队的。”

“行，快趁热吃。”

饭盒里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腌渍得很入味，咸甜适中，贡安平就着米饭轻轻松松干掉几大块。

“味儿不错！”

“香！就是有点儿柴。”戴琨边扒拉着饭还不忘附和。

“你还挺挑嘴。”

师徒两人边吃边聊，趁着难得的空闲唠起家常，深夜里冷冷清清的办公室也有了些烟火气。

香气扑鼻的肉菜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油光，晶莹透亮。

作者有话要说：复仇，是地狱里烹饪出的最美味的食物。

——沃尔特斯科特爵士